當代兩大苦難群體,社畜和高中牲。

高中牲的作息時間有時候比社畜還變態,比如——

早上六點就要起床!

遲瀅頭皮發麻,風風火火地洗漱完,來不及坐下來慢悠悠地享用早餐,她嘴裡叼了塊烤好的吐司,口袋裡裝一盒熱牛奶,往門外衝。

一切都像是摁下加速鍵。

遲光海的呼喊聲從後面傳來:“小瀅,你的書包,忘了拿……”

遲瀅來了個急剎車。

哦,她把書包這玩意兒給忘了。

從社畜一鍵切換到高中牲,還真有點不習慣。

遲瀅跑進教學樓的時候,預備鈴已經打過了,正式的早讀鈴聲還沒響,她鬆了一口氣,心想,多虧爸爸開車送她。

爬樓梯是個力氣活兒,遲瀅放緩了腳步,扶著一旁的樓梯扶手捶了兩下胸口,她被最後一口吐司噎到了。

上到二樓,朗朗讀書聲連成一片。

遲瀅深深吸氣,努力裝出雲淡風輕的樣子,扮演一個地地道道的高中生。實際上,她心裡很沒底,說不出的緊張。

畢竟,她闊別高中校園太久太久了。

遲瀅還記得一班的教室在四樓右轉第一間,到了門口,班主任已經在班裡了,揹著手在過道里巡邏,遲瀅的心不由一緊。

似是察覺到異常,班主任轉頭望了過去,招了下手,示意她進來。

遲瀅握住書包帶,慢騰騰地走進教室。

新的問題來了,她的座位在哪兒?

一眼掃過去,好幾個空位,哪一個是她的?

高二一整年調過好幾次座,印象中,她和許為然只做了一個月的同桌。現階段她的同桌是誰,實在想不起來。

能記得班級在哪、沒有走錯已經很了不起了,隔了這麼多年,誰還能記住某個時間段的座位……

這不強人所難嗎?

一籌莫展之際,遲瀅身後傳來一陣雜音,回過頭去,幾個負責打掃清潔區的同學拎著掃帚回來了。其中有班長何成,還有丁露喬。

像是遇到了救星,丁露喬經過時,遲瀅一把抓住了她。

丁露喬沒防備,嚇一哆嗦:“你、你想幹嗎?”

遲瀅壓低聲音,語速飛快:“我坐哪兒?”

丁露喬:“?”

面對丁露喬納悶的眼神,遲瀅沒工夫跟她細說,急切地問:“快告訴我,我的座位在哪兒?”

“不是,你這什麼記性,昨天才調的座位你就忘了?”丁露喬給她指了指,顧慮到班主任還在班裡巡視,嘴唇小幅度地動了動,“你跟我們班大帥哥一起坐。”

“大帥哥”三個字一出來,遲瀅腦子裡跳出一個預感。

順著丁露喬所指的方向,遲瀅看過去,片刻前的預感得到了證實,倒數第四排靠窗的位子坐著許為然,他身邊那個位子是空的。

這麼巧?

遲瀅不敢再磨磨蹭蹭,快步過去,往椅子上一坐,舒口氣,把書包放腿上,掏出裡頭的東西擺桌上,然後塞進抽屜裡。

忽然,一陣嘩啦啦的響動,抽屜裡掉出來一堆零食飲料。其中一瓶果粒奶優骨碌碌滾到了前面同學的凳子底下。

遲瀅傻眼了。

她是豬嗎?

抽屜裡怎麼堆滿了吃的?

周圍的同學聽見聲音紛紛看過來,像是習以為常,看過一眼就撤回了視線,專注於眼前的課本,嗚哩哇啦地背誦。

收拾好東西,遲瀅累出了一身汗,本就因睡眠不足而困頓的大腦此刻猶如一團攪拌過的漿糊。

她找出語文課本,翻到一篇必背文言文,盯著看了半晌,注意力轉移到她同桌身上。

許為然低垂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