昱出去,才又莫明地放了些心,遂咬牙扯了個謊告訴謝琅,說是去了靳府與靳亭說話。等到如今見得她終於回來,才又鬆了一大口氣。

洗漱完上床,前院裡殷昱居然還在,並不知道跟謝琅在談些什麼,雖覺得不大可能跟謝琅談駱七的事,但是男人們自有男人們的話題,謝琬也沒有多想,輾轉了半日便就迷迷糊糊睡著。

翌日起床已是日上三竿時分,吃早飯時謝琅板著臉到了楓華院,鼻子裡哼哼盯著謝琬直打量。

謝琬並不知道昨夜殷昱跟他說些什麼,一方面不想騙哥哥,另一方面又怕說出實話來氣著他,因而只當沒看見,悶頭吃了兩碗粥。

謝琅望著她哼哼冷笑,丟了句“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然後就背手出去了。

謝琬一口粥差點噗出來,這是什麼意思嘛!

謝琅的態度莫測成謎,而駱七神秘失蹤的事也很快在小範圍內傳播開來,首先是殷昱與謝琅一道去尋魏彬議過這事,然後是護國公知道了,少不了與殷昱之間又有一番揣測。

這邊廂自有殷昱派人跟進,不須提它,而謝琅的婚期卻轉眼就到了。

楓樹衚衕近日裡喜氣洋洋,餘氏領著羅升和吳媽媽等人忙前忙後,總算把準備工作都弄妥了,寧大乙這日也帶著東興樓的大廚過了來寫選單,到時候大廚房就交給他們了。魏暹和靳亭的兩位哥哥還有齊如錚則陪同謝琅前去迎親,這邊靳亭與齊如繡則要幫著謝琬招待女客。

招待方向自然以齊嵩夫婦為主,而靳夫人作為謝家為數不多的親眷之一,除了媒人的身份外,亦當仁不讓成了招待賓客的不二人選。

在確定這些之前,餘氏也曾就這個招待的事問過兄妹倆的意見,覺得如果給了喜帖給四葉衚衕,到時是不是也要請謝榮夫婦出面應酬應酬?論起私下大家是一百個不情願,可這終歸是臉面上的事,而且謝榮最近又因禍得福升了正三品侍郎,如果不給面子,也怕他臨時發難。

謝琬最終的意思是,他們若來了,便就仍敬著他們是叔父,若不來,那自然就沒這回事了。

餘氏想了想,覺得也只能這樣。

喜帖是羅升親自送到四葉衚衕來的,謝榮接到之後龐鑫就給了黃氏。

眼看著就是明日的喜期了,黃氏拿著這帖子也不知道去還是不去。

去的話,她自己都覺得沒臉,楓樹衚衕與魏家關係那麼近,就算魏彬不去,魏夫人也肯定會去。如今謝葳跟魏暹的事鬧得人盡皆知,她若去了,能逃得過別人背後指指點點麼?而且魏夫人在那裡,她能不去拜見麼?對方又能甩好臉子給她看麼?

說到這裡,她是一萬個不情願去。

可是若不去,那理虧的就是他們了。

不管楓樹衚衕事情做得再出格再過份,他們是長輩,若是連親侄兒的婚禮都不到場,那對謝榮的名聲有什麼好處?……雖然她依然恨他,可是他終歸爬到如今的位置也不容易,她縱使不願幫他什麼,也不想在這個時候拖他的後腿。何況,他也已經讓她接受了誥封不是嗎?

黃氏是真矛盾。

謝葳進屋見狀,拿起那喜帖看了看,遂說道:“還是去吧。我知道母親心裡在想什麼,可是您如今也是三品誥命了,魏夫人就算再怎麼擠兌,她也還得顧著她閣老夫人的面子,如果真對個下官命婦不依不饒,難道就不怕別人說閒話嗎?”

黃氏看著她,凝眉道:“你不恨你父親了嗎?”

謝葳默然垂頭,半日道:“恨也沒有用。他是我父親。何況,他如果不成功,也沒有我的風光未來。那麼就算我嫁到了李家,也一樣只是庸碌地過一輩子。我的志向不是做個普通的內宅婦人,我想做堂堂正正的誥命夫人,也想看別的下官婦匍伏在我的腳下。”

黃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