暇。”
謝芸略凝神,頓時笑道:“孩兒明白了。”
父子倆正說著,龐鑫進來道:“老爺,季閣老派人過來請老爺過去敘話。”
謝榮頓了下,忙道:“知道了,我這就過去。”
季振元才提筆寫了兩行字,就等來了謝榮。
謝榮一身齊整,季振元頜首讚歎道:“無論何時見微平,都是這般一絲不苟,真可謂謙謙君子。”
謝榮謙恭地垂首:“恩師謬讚。”
季振元招手讓他坐下來,然後溫和地道:“明日就要朝議了,舉證魏彬的摺子,你準備的怎麼樣了?”
謝榮道:“學生慚愧,翻遍了吏部都察院的卷宗,竟是沒有什麼大的收穫。”
季振元唔了聲,捋著須回去坐下,半日都沒有言語。
謝榮見狀,遂就道:“不知道別的同門可有收穫?如有,大家坐在一處議議卻是也好。”
季振元長嘆了口氣,扶著扶手站起來,說道:“我聽說,兩年前魏彬的兒子魏暹,曾經兩度到過你府上,並且曾與令嬡傳出一段紅粉佳話,不知是否有這麼回事?”
茶几上杯盤一響,正挪杯的謝榮驀地頓住在那裡。
季振元回過頭來,雙目直視他,“微平是老夫最得意的門生之一,我也對你抱有著莫大期望。魏彬縱子禍亂閨闈,誘引良家少女之事如若傳到御前,魏彬必受衙史們群起攻之。微平身為苦主,若再挺身出面作證,段仲明與沈皓必敗,張西平必定中選。”
謝榮面色發白,只覺得喉嚨乾涸,竟半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沒想到,季振元尋他來竟然是要犧牲他女兒的閨譽給這次內閣補任當墊腳石,是要犧牲他的女兒!這事看上去雖然是衝著魏彬去,可是這是把雙刃劍,在擊敗魏彬的同時也會傷害到謝葳!事情捅出來,謝葳的閨譽怎麼辦?她這一輩子怎麼辦?!
“不……我不同意!”
他斷然地搖頭,上前兩步,“懇求恩師另尋他路!”
“微平。”季振元放緩語調,移目向窗外,說道:“你看窗外這鳴蟬,它每蛻一次皮,就代表著一次成長。有時候,我們為著胸中的抱懷,該放的要放下,該捨棄的要捨棄。這世上沒有什麼不勞而獲的事情,我們要想得到任何東西,都需要付出一定的代價。”
說完,他側過身來,看著呆立在面前大汗淋漓的謝榮,嘆道:“你是個可造之材,你想保護家人的心老夫能夠理解,可是眼下你並沒有能力保護,你還只是一隻剛剛學會鳴叫的幼蟬,你只有功成名就了,你才能夠給她們無上的榮光。那時,才有尊嚴可言。所以有些事,你應該懂得選擇。”
謝榮身子一晃,後退了兩步,背靠在書案上。
夏日的風吹進來,卻冰涼得像寒風。
有時候人會以為自己很強大,可實際小卻微小得如同一顆塵沙。風讓他往哪裡滾,他就得往哪裡滾。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走出季府的,這輩子他不是沒遇到挫折和失敗,可是沒有一次像這樣讓他心肺都有著脹裂的疼痛,如果說上次魏彬以升官做為拒婚的條件,使他有著賣女求榮的屈辱感,那麼這次這種感覺就更強烈了。
他謝榮,如今真正成為了一個賣女求榮的混蛋!
“一定是顧若明,一定是他!”
他站在季府門外,喃喃地道。
一定是他。只有他知道這件事,不會是謝琬。謝琬不會去做傷害到魏彬他們的事情。
他咬牙望著天,翻身上馬,往街那頭直衝而去!
黃氏正在給謝葳寫嫁妝單子,戚嬤嬤走進來,“太太!不好了!老爺方才衝到顧大人府上,把顧大人打了!”
“什麼?!”
黃氏站起來,謝榮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