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我覺著倒有個好機會,謝葳不是還沒成親麼?那謝榮也不知道存的什麼心思,遲遲不給她訂下來。不如我們乾脆讓人把謝葳嫁到永慶伯府去好了。”

永慶伯府便是世子夫人孔氏的孃家,因為孔氏與三房不對付,所以連帶著永慶伯府也不大待見曾密。且不說這婚事如何促成,只說成了之後對曾密夫婦來說卻是很可以消把火的。

謝葳雖是高官之女,卻早已身敗名裂,永慶伯府娶回這樣的兒媳,將來背皮都要被人指破。而謝葳不是個善茬,她受到孔家冷遇之後必然反擊,到那會兒孔家就有熱鬧看了。

曾密想了下,“謝榮遲遲不給謝葳訂親,一是因為她名聲已壞,很難找到合適的,二則應該是想找個好控制的人為婿。不過你說的這事也值得細究,——你準備怎麼辦?”

謝榮從一開始就沒把擇婿的目標往勳貴上引,而是一直在背景不足的寒門士子上打轉,只要細想想,也不難發現他的目的。他自己當初不也就是因為看中謝榮急於培植黨羽而去投他所好嗎?永慶伯府肯定不會願意娶回謝葳這樣的兒媳,尤其加上兩家都與他們夫婦有仇有怨,這事不是一般的難辦。

任如畫長嘆了口氣道:“自然不能我出面。你以為我最近在外頭是白走動麼?孔家與會陽伯府交好,會陽伯又與靖江王常在一處釣魚遛鳥,靖江王這個人不問政事卻八面瓏玲,而且他與鄭家是親戚,這樣一來,等於跟季振元他們這邊也有往來。

“會陽伯府如今也是今不如昔了,全靠著他們大姑奶奶嫁進了王府才有著幾分臉面,實際上也就是個空殼子。

“所以會陽伯夫人如今也想與季振元他們走動,如果我暗示她來作這個媒,十有八九能成事。孔家上下都是那種趨利附勢之徒,如果由會陽伯夫人出面說合說合,他們倒不一定會掃謝榮的臉面,而謝葳只不過名聲差點,清白卻還是沒毀的。”

曾密聞言點點頭,然後卻又道:“如此一來,孔家豈不倒與謝榮關係近了?這對咱們可沒好處。”

“你傻呀。”任如畫嗔他道,“那謝葳可不是個含糊的。等她過了門,還不得把永慶伯府攪個天翻地覆?而孔家由會陽伯夫人作媒娶了這樣的兒媳婦,等知道謝葳除了私行不檢,還很不是個捨得吃虧的女子,到時家宅不寧之時,還能感激會陽伯這媒人不成?

“只怕不但不會與謝家往來,連會陽伯都會不好意思再上兩家的門。如此一來,會陽伯還是跟咱們一樣的地位,而孔家自顧不暇,哪裡還能來摻和咱們家的事?”

曾密聽到這裡,不由得坐起來,反覆思慮過後,覺得任如畫考慮的也是。除了她說的這些,如此的確能往謝榮心頭添一添堵,關鍵是這樣一來,謝榮想借機替自己培植黨羽的計劃也要泡湯了,如果能成,倒不失為一個好計策。

“那你說話行事可得小事,千萬莫事後招來會陽伯夫人的怨氣。”他叮囑道。

任如畫點頭:“這層我知道,你就等著瞧吧!”

謝琬拿著趙夫人送來的名錄琢磨了幾日,倒是也選中了一個人。便是順天府同知黃淮的侄兒黃寅。

黃寅家中無父母,自幼跟隨著伯父伯母,兩廂感情倒是十分不錯,與謝琅同屆的舉子。

她記得前世裡黃寅因肺癆而死於明年,而三年後黃淮也病退。如果今生黃家命運沒有發生變化,那隻要謝葳嫁過去之後,便即將隨同黃家一道回廣西老家長居,對於謝榮來說,莫說利用女婿,就是女兒也會要就此送出去了。

雖然說把一個正值青春妙齡的女子推上寡居的道路很有些殘忍,可是既然謝葳也是謝榮的一股潛力,她也就沒有別的選擇了。

不過謝榮會對黃寅滿意,黃家卻不見得會對謝葳滿意。這又該如何是好?

她正在房裡冥想的時候,魏暹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