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哭道:“自打賤妾進門,就與老太太一道對賤妾時有苛責,不過從前並沒有打過。賤妾猜想棋姑娘只是一時心情不好,還請老爺看在平日都是賤妾獨自在府的份上,不要去責問此事了。”
府裡黃氏倒從來沒對她做過什麼,該給她的什麼都給了,也從來不讓她去立什麼規矩,暗地裡更是沒有一樁是她做的。可是她也絕不會出面幫她撐腰,王氏和謝棋是一夥,謝芸夫婦也不曾正眼瞧她,謝榮要是去責備謝棋,那回頭謝棋又再對她做點什麼她怎麼辦?
所以她寧願忍氣吞聲,不讓他知道。
謝榮望著她這副息事寧人的樣子,咬了咬牙,喚來龐福。
“打今兒起,謝棋的給用府裡不再提供!”
龐福照辦不提。
謝榮卻已沒有了吃飯的興致。
出來走到書房,看著窗外紛飛的雪花,卻又覺得心情無比廖落。
采薇進府已經有一年多,黃氏搬去秋桐院也已經有一年多,有些東西在不知不覺中悄然變化。他依然只認黃氏是自己唯一的妻子,可是這一年采薇也像一滴水一樣默默滲進了他的心裡。這樣一個受了氣連聲也不吭的女子,甘願留下做他有名無份的妾,可他卻為她出口氣都不能!
謝榮盯著窗外的雪花看了會兒,眼底忽然也現出絲寒光。
他白養了謝棋兩年,如今竟動手打起了他的小妾,他若再容她呆下去,刑部侍郎的臉面又何在?
既然少了進宮的步驟,那今年的除夕就可以自由自在地過了。雖然因為宮裡那道旨弄得形勢大變,但是這種事情是她無法控制的,而且也並不代表事情不會再有轉機。雖然這段時間殷昱為了讓她少操心,明顯把在做的事情少跟她說了,可是她也有她自己的渠道獲知資訊。
她並不覺得孕婦就當真應該睡了吃吃了睡,胡沁說孩子在肚子裡的時候,有時候也能神奇地感應到母親的思緒和一些外界的動靜。
既然這樣,她為什麼要讓他在肚子裡就做個缺少危機感的人?他不像他的父親到時候可以有成隊的能人教導成長,也不像他的母親擁有兩世的記憶,從這點上說,她也有提前培養以及提高他政治敏銳度的責任和義務。
所以在不影響休息的情況下,事實上羅矩他們把外頭的訊息事無鉅細都告訴了她。
除夕這日謝琅親自率人來接他們回楓樹衚衕吃團圓飯,晚上又在齊家吃飯,回到殷府天色還早,殷昱便讓麥嬸兒又治一席,他要與娘子單獨吃團圓飯。
殷昱這個人,有時候真不知道怎麼說他。婚前的時候只覺他很溫柔細心,親切隨和,以為這就是他的全部,哪知道成了親後,除了以上這些,關上門後他的頑劣和邪惡全展現出來了。
但是她又不得不承認,他即使是有些邪惡,但是從始至終也都是體貼著她的。
殷昱看到她表情輕鬆,愈加溫柔體貼,孩子讓她一個人懷,除了這樣幫幫他之外,他也沒有別的辦法。何況她身上的一切都是他的寶貝,他心甘情願地侍候她。
窗外菸花照亮了半邊天,這一夜又是春光無限。
越是恩愛,越是難解難分,殷昱休沐這五日二人時刻不離,除了上楓樹衚衕和霍家去拜年外,剩下的時間兩人要麼呆在府裡,要麼就上街看戲下湖划船。就是年後他去了差事上,回府在家的時候也必然陪著她一處。
不過該做的事情他也一件沒落下,最近聽說季振元讓工部尚書楊鑫給郭興提官職,楊鑫卻找理由推到了明年,郭奉那邊除了繼續讓駱騫尾隨跟蹤,那些產業被收集起來放到了殷昱案頭。另外還有府裡的防護,以及她出門時的人員配備,包括馬車,全部都有了變化。
如今她出門時除了錢壯邢珠他們三個加秦方寧柯,還有一個從武魁手下來的很擅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