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話說得過急過重,以從未遇到過挫折的任雋來說,確實難以接受。可是,她一點也不後悔。她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一個被捧在手心裡長大的男人,父母在的時候,他在父母身上尋求安全感,父母不在的時候,他從妻子兒女身上尋求安全感,卻不會去想,他應不應該學著怎麼給人以信心和安全。

而且,他跟謝棋算是什麼?

但是,這些話解釋給玉雪聽,實在也沒有必要。因為她只是在本能地同情弱者,眼下在她眼裡,任雋就是那個被謝琬“欺負”了的人,至於他這樣做合不合適,像不像個男人,她們不會關心。

她把碗推出去,讓玉雪添飯。

玉雪見她嘆完氣默了半日,竟是又半字沒說,不由得也嘆息起來。

算了,反正任雋跟她沒有緣份,她這個旁人再關心也是白關心。

晚飯後謝琬在抱廈裡又燒著小水壺泡起了茶。

水將開時,玉芳帶著謝棋進來了。

“外頭這麼好的月光,卻窩在屋裡煮茶,豈不是糟踏了這好月色?”謝棋笑著在她對面坐下,從丫鬟手上拿過來一摞三四個小錦盒,作神秘狀小聲地道:“我今兒看見後園子裡翠怡軒下的芙蓉花開了,我們不如一邊去賞月,一面去煮茶。你看,我這裡連點心都帶來了!”

謝琬扭頭一看窗外,果然月色如水銀洩了滿地,映得整個天井都多出幾分詩意,遂也笑了。

“倒是你有準備,可去請了大姐姐不曾?”

謝棋笑吟吟道:“請了。但是有沒有空來,就不得而知了。”說著指了指東邊方向,然後抿嘴笑起來。

謝琬聽得出她這是說近來謝葳總陪著魏暹在一起的意思,懶得去理會她言語裡的促狹,笑著讓玉雪去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