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幼年失怙的人多得是,多數人總會在悲痛中煎熬一番才會選擇是爬上岸來振作,還是繼續沉溺,可是能夠像謝琬這樣年紀小小卻並沒被災難打倒,卻以極快的速度從逆境中站立起來、著手學習家務的人實在不多。
想起自己的來意,又想起當初王氏攛綴她跟她乾的那些醃髒事來,趙夫人不免有些心虛。
想不到當初為了長子的婚事去算計他們,如今同樣為了長子的婚事,又要反過來求他們。因而,說話的語氣也就不覺地謙和起來,就像嘮家常似的,把謝琬當成了尋常的女孩子,說將起來。
“只是我做幾身夾衣,然後給我們老爺制兩身直裰,——到底準備回京述職,總要穿得像樣點。”她壓下心底的難受,溫婉地笑著,撫著手下滑膩的絲綢,說道:“然後,也給我們大少爺制兩身新衣,他喜歡穿新衣服,而且他個子高,穿著也好看。”
說到這裡,她唇角的笑容就顯得有些勉強起來。
能夠幫著管理庶務,自然是個心細如髮的人。謝琬很自然地留意到了她的神情,略頓片刻,便就說道:“趙大少爺今年應該有二十多了吧?”
“二十四了。”趙夫人點頭,目光裡湧出絲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