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左邊夾竹桃密林裡就突然竄出兩個人,腳一踹就將他踹到湖水裡!冬月裡冰冷的湖水立即四面八方地包圍了他,而這一切來的這麼突然,簡直令他想都想不到!

“你們!你們敢踹我落水!”

他在湖面撲騰叫喚,四處充滿了他氣極敗壞的叫聲。

悶頭往前奔跑的殷煦被後頭的聲音吸引了注意力,驀地停步回過頭來,張大眼睛嘴巴看著湖裡頭那個人。

剛才被騙到遠處的平哥兒這會兒也從樹林子裡衝出來,跟他並排站在湖岸。

而他們身後的夾竹桃林裡,十幾雙眼睛望著撲騰不止的湖水充滿了笑意。

“他是怎麼了?”平哥兒呆呆地指著湖面,太讓人費解了,大冬天的,這個人怎麼這樣?

“是不是腦子有病?”殷煦狐疑地瞅了他一眼,說道。平時寧大叔過來的時候,提起誰誰時常常就這麼說。他沒見過腦子有病的人,但他剛才明明還好端端地跟在身後,突然就下了湖,心想大概就是這樣吧?

“這麼樣怪涼的,咱們要不拉他上來吧?”平哥兒說。

“好啊。”殷煦說動就動,轉頭去找繩子。

平哥兒見他走了,於是也走了。

洪連珠在後園門口揪緊著絹子盯著呢,見著倆人毫髮無傷地回來,而殷曜還在湖裡撲騰,便就一手牽一個,說道:“你們愛吃的紅豆糕蒸好了,快跟我去吧。”

殷煦道:“要救人……”

洪連珠道:“除了紅豆糕還有酸棗糕,走得慢了就沒啦!”

平哥兒道:“有人在湖裡……”

洪連珠已經拉著他們倆出了門,顧杏接過來,溫聲細語地與他們道:“怎麼王妃沒有告訴你們嗎?溫禧王這個人最喜歡泡水,他今兒來府就是嫌他們王府的湖太小器,所以才專程到咱們府上來的,身為王侄小公子怎麼可以不讓王叔盡興呢?所以我們走吧。”

殷煦和平哥兒聽完都傻了,半日後殷煦才冒出句話來:“那到底是不是腦子有病呢?”

殷曜真是腸子都悔青了,他哪裡料到後花園子裡竟然有著這麼多埋伏,就連他想要往岸邊爬,水底下居然還有人在拖著他的兩腳往下拉,每當他躥起一下,就被人往下拉一下,浮浮沉沉看起來頗為滑稽。而可恨的是跟著他來的人一個都不在身邊,居然全都被留在了外頭,眼下連個救他的人都沒有!

安穆王府這裡殷曜在後園子裡湖裡掙扎著,這裡謝琬拿著德妃寫的紙條出了後宮,隨即便往乾清宮去尋找殷昱。

殷昱正在廡廊下看著巡兵,這些兵都是打著搜查張珍的名義進來的,實際上做的卻是監視宮人有無異常舉動的任務。外頭搜七先生的事有武魁和駱騫負責,用不著他時時盯著,反而這邊需要防備,所以他更多的時間留在宮裡。

謝琬找到他,把手上的紙條給他道:“這上頭這個人你先立即安排人去找,不要讓任何人察覺,找到之後讓他們帶到王府交給孫士謙。事不宜遲,你派了人去後我再跟你解釋。”

殷昱哪敢怠慢,連忙喚了身邊親信過來交代下去,謝琬又仔細叮囑了此人幾句,看著他走了,才示意殷昱回到東宮子觀殿,把方才德妃跟她說的話一五一十告訴了他。

殷昱越聽面色越沉,“我聽你這麼說,倒覺得那骨灰罈子的來歷極可疑似的,難道放骨灰罈的人會把那孩子的死算到皇宮頭上,所以放下那個罈子,暗示事情不會就那樣了結?可是他們當時為什麼不站出來呢?而且,這件事也怪不到皇上他們頭上不是?”

謝琬沉吟道:“我覺得要麼是當時他們還為著什麼事,但是又沒有能力站出來,要麼就是純粹只是心裡不甘,所以偷偷放個這樣的東西給宮裡添晦氣。德妃說是惠安太子落葬後第三日發現的,按規矩頭七里頭朝廷都會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