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抿了口茶,才道:“你可見過竇謹家的三丫頭?”

淑妃頓了頓,“你是說,撮合竇家四丫頭跟殷曜?”

德妃道:“不好嗎?”

淑妃沉吟了片刻,點點頭。

如果是竇家的丫頭,那有什麼不合適的?竇家祖上也娶過一位郡主,雖然已經是數代之前的事,但是因著竇準在東海殉職,皇帝深覺虧欠了竇家,所以竇家在乾清宮說話一向都還是有份量的。如今他又入了內閣,納他們家丫頭給殷曜為妃,首先皇帝是肯定同意的。

而後竇家這麼多年耿正清明,從不參與黨政紛爭,與朝堂各家關係都不錯,以他們的家風,以及他一向清明的腦子,就是女兒嫁到了東宮,幫著殷曜奪嫡的可能性也極小,殷昱對此不會有意見。而殷曜一個庶子,能力實力都不如殷昱,卻娶到了閣臣的女兒為妃,鄭側妃難道還能挑出什麼理兒來?

如此兩邊都不得罪,將來她們倆也能歡歡喜喜地圓了這場媒,豈不是三家皆大歡喜?

“這個人選好,我看可以去跟皇上說。不過,人家丫頭訂親了不曾?”莫要人家已然訂了親,到頭落得空歡喜一場就沒意思了。

“我怕人家竇夫人想到這上頭去,所以沒問。”德妃道,“我這不是聽說祈王妃跟竇家常來往,所以來託你去問問麼。這事拖久了對咱們也沒好處,依我的意思,如果打聽來對方未訂親,皇上就沒意見的,就請旨把這婚給指了得了。”

淑妃沉吟點頭,“你說的對,我明兒就讓祈王妃進宮一趟。”

翌日祈王妃就進了宮,當然竇夫人和謝琬都不會去關注這個,她們在安穆王府聊竇詢的病情。

“今年春天倒是好多了,脈象強了許多,夜裡也不怎麼咳了,說起來還得多謝胡大夫和王爺王妃,若不是你們,他哪裡有如今這麼舒坦?”竇夫人到王府來做客,一面送來了一堆大小禮品,“這都是我們四爺交代讓我辦下來酬謝王妃的,東西興許王府都不缺,可也是我們的一番心意,你可不要嫌棄。”

話說到這份上,謝琬便就笑道:“真是不必破費,不過說起四爺的病,我這裡前兒倒是得了太子殿下兩瓶治咳的良藥,煦兒前些日子貪涼受了寒,原是給他治咳的,沒想到他體子好,吃了胡沁一劑藥就沒事兒了。夫人倒是可以帶回去給四爺試試。便是不能治根,平平喘也是好的。”

說著讓夏至去把那藥拿過來。

竇夫人說道:“那敢情好。等他去了廣西,正好用得上。”

謝琬聽見這話,便就訝道:“四爺要去廣西?”

“是啊。”竇夫人嘆道:“我們老爺說,好多年都不曾回鄉祭祖了,他如今官至一品,也該回去告慰告慰祖宗英靈,可是他又走不開,只好讓老四代去。正好,也讓他在那裡呆上幾個月,將養將養身子。”

謝琬點點頭,說道:“那樣也好,京師北地氣侯乾燥,南方溫潤,也利於調養。不過四爺的身子,能經得起舟車勞頓麼?”

竇夫人笑道:“你是沒見著他,除了犯病的時候,平日他竟跟沒事人一樣。隨行肯定也是要派著家醫跟隨的,再有了你這兩瓶良藥,自然就更無虞了。”

謝琬其實對於竇詢要出京是些意外的,胡沁每隔三日就定期去竇府看診一次,與竇詢也漸漸熟絡,回鄉祭祖這種事肯定不是突來的主意,可是胡沁竟然從沒有聽到他說要出遠門——如果竇家有這個打算,胡沁是肯定會來回稟的,因為按兩家的關係,若是去幾個月,必然要送上份程儀。

這裡謝琬只得跟竇夫人打聽了竇詢出京的日子,然後安排到時上門送程儀去。

竇夫人告辭謝琬回到府裡,先是去了竇詢院子裡把謝琬給的咳藥交代了他,然後才又檢視起他出行的行李,回到正院才坐下,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