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洵把短刀在流民頭子衣服上蹭了蹭,擦掉大量血跡,等他回身那三個流民早就跑的不見蹤影。

他也不去追,拿起地上的砍刀,朝著牛車的方向跑去。

“他孃的,這怎麼追的上。”

“不行了,我跑不動了。”

“臭娘們,追上你非宰了你不可!”

蘇然聽著身後的謾罵,緊緊抓著車梁,牛車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

那幾個流民也追了上來,蘇然不會駕車,她拍了拍牛的屁股,“快跑!”

牛也累了,跑的並不快,蘇然不敢期待什麼,她提起裙襬跳下牛車,忍著身上的疼痛,撒腿就跑。

有的人真跑不動了,有的人被色心刺激著窮追不捨。

兩個流民拉過牛車,想把牛車趕回去,一個流民拆開車上的包袱。

“他孃的怎麼都是些小娘們的東西。”

“就這兩包點心,夠誰吃的?”說完往嘴裡塞了一口棗泥糕。

他已經忘了多久都沒吃過如此香甜的點心了,顧不上剛剛奔跑後的口乾舌燥,狠狠咬了一大口,噎的他梗著脖子往下嚥。

“你他孃的吃獨食?小心回去大哥宰了你!”

另一個流民舔了舔乾澀的嘴角,把點心包起來扔回牛車上。

蘇然聽不見後面的追趕聲,回頭一看,流民都被他拉在後面了。

那些流民本就食不果腹,又追了許久早就沒勁了。

蘇然雙手撐著膝蓋,大口喘著氣,兩邊髮鬢被汗水打溼貼在臉頰之上。

喘著喘著她聽見一聲尖叫,“啊!饒命大爺!”

路洵提刀趕了過來,左右開弓兩下解決了拉著牛車的兩個流民。

還有三個流民坐在路邊喘氣,看見同伴被殺腿肚子都軟了,想跑也邁不開腿。

一步一步,路洵提著刀穩穩走到他們面前。

三個流氓通通跪在地上,哭著哀嚎著。“大爺饒命,爺爺饒命,我們也是窮苦百姓,不得已才幹了這事。”

“你們不得已就要去禍害別人?”這年頭誰也不容易,隨便拉個人都能說出一段悲慘故事。

路洵抬起刀,突然想到什麼,他轉過頭,大喊一聲:“轉過去,別看。”

蘇然呆呆的僵硬轉身,看不見身後發生了什麼,只聽見幾聲悶響,接著沒了任何聲響,只有風聲吹過耳畔。

過了一會兒,“好了嗎?”蘇然有些害怕,她怯生生的問。

路洵:“好了,別怕。”

蘇然轉過身來,已經不見那幾個流民身影,路洵把短刀藏在牛車底下,快步朝她走來。

見她無事,路洵放鬆,想到了什麼,笑了一下。

蘇然可一點也笑不出來,剛開始還因為路洵活著來找她而高興,等他靠近時發現他流著血的手臂和滿身的血滴。

她朝著路洵跑了過去。

“別跑,我沒事。”看向蘇然的瞬間時,他眼底的冰冷瞬間融化。

路洵快走幾步,用沒受傷的胳膊一把抱起蘇然,像抱孩子似的把她抱的高高的。

蘇然擔憂的看著他斷開衣袖,裡面還有血淋淋的傷口:“這還沒事呢?”她的聲音染上了哭腔。

路洵抬起受傷的左手,拍了拍她的後腰,隨意道:“皮外傷,你有沒有受傷?”

蘇然眼眶含淚搖了搖頭,“我沒事。”

路洵抱著她回到牛車上,“你是在這等我,還是和我一起回去處理一下?”

蘇然明白他說的處理是什麼意思,剛剛肯定是解決了那群人就趕來找她,總不能讓這麼多屍體留在路上,會引起恐慌,也會引來官府。

“我和你一起去。”蘇然害怕,她不知道是不是還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