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林肯車裡。

韓清安裹著季柏恆的西裝外套,身子傾向車窗邊,蜷縮著,瑟瑟發抖。外面璀璨的夜景不斷掠過,她的眼淚也不斷流下。

季柏恆的眼角紅了。他想起了詩音。其實,詩音是在看了捷瑪的演唱會回來的路上,被人強姦至死的。為了留住她清白的名聲,別人問起這這件事時,季柏恆和季忻潼都會說是猝死的。

他覺得,要是從頭到尾都沒有捷瑪的存在,這種事情,才不會發生。

他覺得,都是因為捷瑪,他才沒有了詩音。

他想讓他也嚐嚐失去愛人的滋味。

剛才他明明可以把她留在韓佳冉家裡讓她被韓佳冉的哥哥折磨一番的,可是,一想到詩音臨死前的那個場景,他就覺得痛心。他想讓韓清安死,但是,不忍心讓她死得像曾經的詩音一樣。他痛恨所有的強姦犯。

他想讓她死,但絕不是用這種方式。

季柏恆淡淡地看了一眼瑟瑟發抖的韓清安,腦子裡浮現出詩音遇難時的場景。他沒有親眼目睹過程,可是,屍是他收的。他常常夢到才十七歲的詩音被一個面目猙獰的中年男人拖進一條窄窄的小巷裡,無論詩音喊得多麼撕心裂肺,就是沒有人聽到……

聯想到這,季柏恆突然在路邊停了車,然後趴在方向盤上,肩膀微微顫抖。

猶豫良久,韓清安顫抖著給他遞了一張紙巾。

季柏恆用衣袖擦拭了一下眼角,平復了一下心情後,又恢復了以往的模樣。他不允許自己在外人面前脆弱。

看著她遞過來的紙巾,季柏恆冷傲一笑,“對壞人都那麼善良,你不怕死嗎?”

他緩緩接過紙巾,當他的手碰到韓清安的手指時,她害怕得戰慄了一下。她的每一根神經都怕他。

“我什麼時候才能回去?你到底想怎樣?”韓清安低垂著頭。

“我想怎樣?”季柏恆優雅地用紙巾擦拭了一下前額,“我只是想把捷瑪折磨成像我一樣的神經病啊。等到他有一天突然發現,每天晚上躺在床上的女人不是自己的妻子,而是妻子的妹妹,他會不會瘋掉啊?”

“變態。”韓清安忍不住低吟了一聲,“為什麼不直接把我殺了?”

一秒內,季柏恆眼裡閃過兇悍的光。隨後,他側過臉來,用修長的手指挑起韓清安的下巴,對著她精巧的下巴用力一捏,她微微皺著眉,很疼。他幽幽地看著她,“最致命的報復,是精神上的摧殘。不過,既然你那麼想死,我也會成全你。不過不是現在。你暫時得活著,有一天,我要讓他看看,他的女人被我折磨成什麼樣子。他毀了我的詩音,那我就,毀了你。”

季柏恆鬆開手,韓清安低下頭,下巴被捏出一道紅印,隱隱生疼。

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她已無力承受。一想到韓佳冉現在正偽裝成她留在捷瑪身邊,她就痛心。他現在,正在毫不知情地把另一個女人寵如至寶。

韓清安撫摸了一下肚子,她和捷瑪的孩子,沒了。

對於這個孩子的降臨,她本來是有點抗拒的,因為還沒有做好當媽媽的準備。而當她真正地失去了這個孩子後,悔恨,一點點地吞噬著她的心。

那天,本就不應該獨自一人走出來,後來的事情也就不會發生了。

想到韓佳冉現在可能正躺在捷瑪枕邊,依偎著他,她就覺得一陣噁心。

韓清安多希望捷瑪能認出那不是她啊。但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他不知道她有雙胞胎妹妹,就算韓佳冉演得不像她,他也頂多只是覺得她可能是懷孕期間脾氣變怪了而已。

她低垂著頭,悄聲噙著淚。

哈薩克。

捷瑪和韓佳冉剛走下車,小希就從捷瑪母親的懷抱裡掙脫出來,直奔韓佳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