蘿從隨身小包裡掏出一根肉乾,小嘴吧唧咬了一口,邊嚼邊問:“為什麼藏在三爹的瓷瓶裡?”

秋棠垂下眼簾:“奴婢只是想報恩。”

“報恩?”言蘿歪著小腦袋,腮幫子鼓鼓的,“說清楚。”

秋棠的身影在燭光下微微晃動:“十五年前,奴婢在宮中當差時曾受責罰,是剛考中功名的林大人,曾為奴婢說話,免了奴婢三十大板。”

“奴婢一直記著這份恩情,所以在見到大人的時候,立即認出來了。”

言蘿小眉頭皺起:“你怎麼死的?”

秋棠的鬼影突然劇烈顫抖起來,屋內燭火無風自動。

江燃立即上前半步,長刀出鞘三寸,寒光凜冽。

鬼最忌諱提及自己的死因,只因大多數人死的時候伴隨著不甘心和怨恨,一旦想起,容易失去理智。

“奴婢是因為,”秋棠的聲音變得飄忽不定,“看見了不該看的事。”

“奴婢當年跟隨長公主,去了她封地當差,長公主生產當晚,奴婢親眼看見嬤嬤將剛出生的小郡主抱走,換了個女嬰進來。”

“奴婢過於驚愕,以至於被嬤嬤發現異樣,最後嬤嬤將奴婢毒死,她還謊稱奴婢是替長公主試藥時中毒,最終長公主可憐奴婢,將奴婢安葬後予以簡單的葬品,奴婢才能附身在瓷瓶上,一直等著報仇的機會。”

言蘿聞言,很是驚訝。

她陰差陽錯的,找到了當年安平郡主被換掉的證人!

哦不,是證鬼!

言蘿走過去,邁著短腿繞秋棠轉了一圈,伸手戳了戳她的鬼影。

“唔,你殺過人?”她摸了秋棠兩下,聞到了血腥味。

秋棠沉默片刻,低聲道:“兩個,奴婢剛下葬時,有盜墓賊羞辱奴婢屍身,搶奪陪葬物品,還有一個,拿走了這個瓷瓶,借他的力離開之後,我便將他……”

說到最後,她飛快抬眸看了一下言蘿表情。

像是害怕受罰。

阿花聽不下去:“這些人畜生不如!”

言蘿想到了蘊玉。

她即便是長公主流落在外的真血脈,可是過去了這麼久,憑著一個信物,她真的能順利被認回去?

真假郡主的事,其實言蘿也管不著。

只不過,因為現在那個安平郡主的原因,大明朝跟波斯斷交,影響言蘿給三爹買靈草。

言蘿思索一番,小手拍桌決定:“秋棠,你死的冤屈,我能為你化解。”

秋棠錯愕抬眸:“大人要怎麼做?”

言蘿小嘴抿出一彎笑。

“當然是送你去長公主身邊,你纏上她,給她託夢,她自然會漸漸懷疑。”

這樣一來,蘊玉再拿著信物出現,就顯得很合理啦。

如此定下,言蘿收留秋棠,讓她暫且住在瓶子裡。

只是怎麼把瓶子送進宮給長公主,倒成了個問題。

老錢出主意:“利用七皇子,反正他對小姐言聽計從。”

江燃冷笑:“像她的狗。”

阿花尖叫:“你不要命了,敢這麼說,被他聽見你死定了!”

江燃才不怕,揮舞寶劍,讓秦湛來跟他碰一碰。

言蘿道:“我可不找他幫忙!”

次日一早,皇上派太監來,送了三瓶波斯靈草。

夠林禮喝一個月的了。

皇上很大方,但這遠遠不夠,要想讓林禮站起來,言蘿覺得自己的計劃勢在必行。

與此同時,大房裡,大老爺看大夫人穿戴妥當,準備出門。

他問:“夫人要去哪兒?”

大夫人看向他:“我回孃家一趟,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