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京城不遠的賀州境內,有個不起眼的平陰縣。

時值黃昏,餘暉剛剛褪去,西邊的天空還殘留著一抹暗紅的晚霞,越往東卻越是濃黑如墨。

四個身著粗布短打的精壯漢子,踏過青石板路上的積水,悄然穿過無人的小巷。

他們在一處灰瓦白牆的宅院前停下腳步,為首之人抬手在斑駁的木門上叩了三聲。

敲門聲緩慢而沉重,在寂靜的巷子裡格外清晰。

門內傳來一陣窸窣的腳步聲,接著是個蒼老的聲音:“誰啊?”

“屋內可是石老先生?”大漢壓低嗓音問道。

木門開了條縫,石太醫那張佈滿皺紋的臉露了出來。

他警惕地打量著門外的不速之客,目光在四人腰間鼓鼓囊囊的包袱上停留了片刻。

“你們,宮裡來的?”石太醫的聲音壓得更低。

為首的大漢沒有直接回答,只是拍了拍腰間沉甸甸的包袱,發出銀錢碰撞的清脆聲響。

“聽說老先生近來手頭緊,這不,我們特來解您燃眉之急。”

石太醫眼中閃過一絲喜色。

定是淑妃娘娘派人送銀子來了!

他暗自盤算著,這巷子裡住的都是街坊鄰居,諒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若他們敢動手,他必鬧的人盡皆知!

“把包袱給我就回去吧,”石太醫伸出枯瘦的手,“替我帶句話,就說老臣往後絕不會再去叨擾娘娘。”

豈料那大漢突然眯起三角眼,嘴角扯出個陰冷的笑容。

“大老遠從京城趕來,老先生連杯茶水都捨不得賞?”

石太醫心頭一緊,正欲關門,卻見那大漢猛地抬腳踹向門板。

“砰”的一聲巨響,木門重重撞在牆上。

“哎!你們……”石太醫剛要呼救,一隻粗糙的大手已經死死捂住了他的口鼻。

石太醫急忙掙扎,雙腿亂蹬。

另外三人已閃身入院,反手插上門栓。

為首的大漢從腰間抽出短刀,刀刃寒光閃爍。

“淑妃娘娘問您安。”壯漢貼在老人耳邊低語,刀尖緩緩抵住他心口。

突然一道銀光破空而來,瞬間釘進壯漢持刀的手腕!

血花迸濺的瞬間,七八個黑影從牆頭翻落。

為首的黑衣人凌空甩出柳葉鏢,精準扎進三名兇徒的咽喉。

“有埋伏!”捂嘴的壯漢剛鬆開手,就被黑衣人頭領當胸踹飛。

石太醫踉蹌後退,看見黑衣人們袖中寒光連閃,攻向大漢們。

“留活口!”黑衣頭領厲喝。

話音未落,那幾名大漢竟同時咬碎口中毒藥,口吐黑血栽倒在地。

不過片刻,院裡只剩濃重的血腥味。

黑衣人擰眉:“是死士,該死。”

石太醫癱坐在血泊裡,看著黑衣人頭領擦拭刀上血跡。

“多,多謝幾位壯士,不知你們是何人?”

他話音剛落,兩個黑衣人已架起他胳膊。

“你們這是做甚!”石太醫驚恐地瞪大眼睛。

難道他剛出狼窩又入虎穴?

“少廢話,”他打了個手勢,立即有人捆住石太醫,“主子要見你。”

“主子?哪位主子?”

突然,石太醫後頸遭到重擊,聲音戛然而止。

昏迷前,石太醫聽見最後的聲音是黑衣人冰冷的聲音:“自然是你背叛的舊主。”

不過短短六日,言蘿就受邀進宮。

皇后身邊的大宮女專門來請她,說是皇后辦了茶宴,邀請言蘿來品用。

然而小傢伙被帶進鳳儀宮時,卻發現窗戶緊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