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玄搖了搖手上空空的白瓶，想去桌上再拿一瓶，手還未碰到，季宴就將新酒遞了過來。
“師尊醉了。”
沈青玄不置可否，拿過季宴手裡的白瓶，兀自喝了起來。
季宴收拾好情緒，斟酌片刻，重新開口，“師尊，我在靈獸宗的時候，偶然間得到了一本魔道功法，並以此修行。”
沈青玄看了他一眼，等著他編。
季宴：“修魔一世為天地所不容，一旦修行便沒有退路……”
“既然知道世所不容，為何要告訴我呢？”
沈青玄打斷季宴的話，他眯著雙眸，自帶慵懶感的嗓音響起，“這裡是天道盟的行舟，你可知這訊息一旦洩露出去，你會被綁到天道盟，扒皮抽骨，連魂魄都會被打散……”
季宴的情緒百轉千回。
他認真地看著沈青玄，“師尊你不一樣。”
沈青玄對此避而不談，反而問他：“那你覺得，你做錯了嗎？”
季宴意識到師尊說的是雍州城的事情，沉默了一會，才開口道：“我原本覺得沒錯，如今卻覺得我錯了。”
沈青玄挑眉看他，“為何？”
“因為師尊不高興……”
聞言沈青玄平穩的心臟失衡了一瞬，末了他緩緩開口，“我不高興不是因為你，這件事你沒有做錯，修真界弱肉強食，強者為尊，凡人遵守的法律和道義，在修真界大多數的事件之中並不適用。
“你不殺了他們，他們便會殺了你。”
沈青玄定定的看著他，說道：“季宴，我只要求你兩件事情，一是不可濫殺無辜，二是不可虐殺他人，你能否做到？”
季宴不知想到了什麼，在沈青玄的注視下握緊了拳頭，隨後他還是鬆開了拳頭，溫柔的注視著他。
“好，我答應師尊。”
【呵，你就跟個被馴服的土狗一樣，主人說什麼你都得汪汪兩聲。居然將你修魔的事情告訴他人，真是不知所謂，別人只要動一絲害你的念頭，你就將萬劫不復！】
季宴輕聲說道：“師尊不是別人，他不會害我。”
***
將到雲西關的時候，沈青玄看到一波又一波往東遷移的流民，這讓他意識到雲西關的情況可能比想象中的還要嚴峻。
流民受天災匪禍侵擾，不時還有流入人間的魔族作亂，死傷嚴重，他不想置之不理，索性下了飛舟，做點力所能及的事。
幾天之後，二人總算到達了雲西關。
雲西關東城門毀了大半，城外便可見城內斷壁殘垣和一片坍塌被毀的屋舍。走進城內，就聽見一聲聲痛苦的哀嚎從坍塌的屋舍中傳出。
沈青玄用法力將殘破的屋頂掀開，便看見十幾個被埋在廢墟之下的人。
他原本打算和季宴囑咐一句，卻發現季宴已經開始上手救援了。
季宴熟練將人救出來，還給他們餵了一點靈藥，幾個劫後餘生的凡人連忙感激道：“多謝二位仙人的救命之恩。”
沈青玄欣慰季宴救人的同時，也看出季宴看百姓的眼神沒有半分的同情。季宴就好像只是為了做任務，而他就是佈置任務的NPC。
不過這不重要，畢竟君子論跡不論心。
為了可持續性發展，這一路上他或給寶物，或者誇誇，總歸沒讓季宴白乾活，畢竟完成任務是要有獎勵的嘛。
沈青玄生在和平年代，又是個醫生，救死扶傷像是一個烙印刻在他的靈魂裡，他會下意識去做這些事情。
但是，季宴和他不同。
他可以嚴格要求自已，卻不能高標準要求別人。
他想，若是真到季宴黑化的那一日，季宴要是能痛痛快快殺了他也好。再不濟，他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