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星河一整夜都陷入這樣“以歡喜開頭,以悲劇結尾”的夢裡。
翌日醒來後,孟星河久久都無法起床。
他像剛結束了十萬裡行軍一樣,疲憊無力地靠在枕頭上,連頭髮絲都透著累意。
鴉羽一樣的睫毛顫了顫,他睜眼看了一眼透過窗欞灑進來的晨光,下一刻就再度閉上了眼睛。
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撫上心口,整個人還沉浸在夢裡那種失去愛人孤零零被下葬的刻骨悲傷裡。
他不僅悲傷,還有些心慌。
他不知道這樣反覆的悲劇噩夢,是不是預示著他對姜姑娘的喜歡將會不得善終,他註定娶不了他喜歡的姑娘。
他忽然,很想見到姜姑娘。
這種急迫促使孟星河立刻驅散心底陰霾,翻身坐起來,掀開薄如蟬翼的輕紗床帳,穿衣起床。
他用最快的速度梳洗過後,來到院牆底下。
側眸看了一眼旁邊擱置的梯子,他心裡有些猶豫——
他,要爬牆去看看那個在他夢裡蹦躂了整整一晚上的姜姑娘嗎?
大早上的起來就爬牆看人家,會不會目的太明顯了?
若是讓姜大人知道了,會不會又氣勢洶洶跑來跟他爹吵架?
爬牆,好像不太合適。
可是……
他真的好想看到姜姑娘。
他想要姜姑娘一個笑容,來衝散他心裡的不安和慌亂。
孟星河沉默站在那裡盯著梯子好一會兒,終於動了。
他抿了抿唇,然後拎著袍角一步步靠近那梯子。
這時候,三七端著早飯進院子了。
看到孟星河走向梯子,三七忙說,“世子您別動手,讓小的來!小的昨天忘記把這梯子搬走了!小的這就來搬走它!”
“……”
孟星河的手剛抓住梯子準備爬,聽到動靜,他驀地抬頭。
看著放下早飯就立刻衝過來跟他搶梯子的小廝,他額角青筋直跳。
他以前怎麼沒發現他的小廝竟然有個榆木腦袋呢!
煩死了!
“世子——”
三七抓著梯子另一邊想扛走,結果他家世子卻抓著梯子不撒手,他搶了兩下沒搶動,不禁抬頭吃驚地望著世子!
“哇!世子您的病是不是快好了?您看,您突然就有這麼大的勁兒了,都能跟我搶梯子了!”
三七一邊說,一邊想起昨晚的事。
昨晚世子扔核桃引來了巧娘以後,就是嗖一下快步回到了搖椅上躺著裝睡的,整套動作一氣呵成,連他這個正常人都沒反應過來,哪裡像以往那病弱走不動路的模樣啊?
再看看此刻世子緊緊抓著梯子不撒手的力道,這哪裡像個病人?
三七忽然激動起來,“世子,您搶梯子的力氣可真大啊,小的太高興了,您真的,真的病好了!”
“……”
孟星河幽幽看著他家小廝那雙激動到泛紅的眼睛,額角再次跳了跳。
怎麼這麼蠢呢?
罷了,他自己挑了個這麼蠢萌的小廝,得認。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低聲說,“放下,這梯子我要用。”
三七一愣,慢吞吞將梯子放下了。
他看了一眼院牆,忽然警惕地退後兩步,“世子您是想爬牆嗎?您不會又要我替您上吧?”
孟星河本來是想自己爬上去的。
但是,既然三七撞上來了,那就讓三七爬吧。
他得在姜姑娘面前保持他優雅從容風度翩翩的世子形象。
因此,他優雅攏了攏身上的披風,慢悠悠對三七說,“嗯,你爬上去,跟隔壁說,姜姑娘丟掉的簪子我找著了,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