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所有絕望深藏,然後忍痛微笑著跟姜雲韶說,“多謝四姑娘,我已經好多了。”

姜雲韶立刻鬆了一口氣。

她收回手指,笑得很甜,“不用謝,孟哥哥沒事了就好。”

孟星河看著笑得這樣天真這樣甜美的姜姑娘,心越發痛了。

姜姑娘是天上的太陽,他是陰溝裡的老鼠,他不配染指。

他死死掐著手掌心,平靜笑道,“四姑娘快去給你爹孃請安吧,我回去躺會兒。”

說完,他強行逼迫自己低下頭,修長手指狠狠握緊梯子,一步一步走下梯子,再也不去看那太陽一樣美好的姑娘。

姜雲韶不知道他心中的掙扎和絕望,見他穩穩下了梯子,三七已經成功攙扶住了他,姜雲韶就放心了。

她也立刻下了梯子,拎著裙襬,夾著腿,邁著小碎步飛快回房。

來月信太煩了,她得回去處理一下!

再不處理,又要弄髒衣裙了!

……

隔壁。

孟星河背脊抵著牆壁,一隻手緊緊抓著三七的胳膊,一隻手死死捂著劇痛的心口,艱難站立著。

聽著姜雲韶離去的動靜,他閉上眼睛,嘴角扯出一絲譏諷的笑。

終究是……

空歡喜一場啊。

姜姑娘不能鎮壓他心口的蠱蟲,他不能長命百歲,他不能迎娶姜姑娘。

他只能疏遠這個美好的姑娘,心痛地看著她被更好的男子追求,吐著血看著她一身紅嫁衣坐著別人的花轎離開……

到時候,她歡歡喜喜與夫婿拜堂,而他悽悽涼涼在漫天白幡裡下葬。

原來昨晚的夢,真的已經預示了他的不幸。

他這樣的人,註定是不幸的。

他怎麼配擁抱幸福,怎麼配擁抱太陽?

三七見世子靠著牆壁就不想動了,不由焦急催促,“世子您怎麼了?您是不是疼得走不動了?小的背您進屋好不好?”

他一邊在孟星河面前蹲下來,一邊又急急道,“您臉色如此蒼白,不找大夫不行的,小的揹著您進屋了就去請陳太醫來給您扎針!”

三七的絮叨,讓孟星河緩緩回過神來。

他睜開眼睛。

即便再悲傷,也不能拿僅剩的生命開玩笑。

既然姜姑娘無法幫他鎮壓心口蠱蟲,那他就必須請太醫來。

他這所剩無幾的餘生,禁不起拖延和折騰。

“好。”

他掐了掐掌心回答三七,然後就拍著三七的背脊,準備讓三七起來,扶他回房。

他還沒到走不動路的地步。

可是在他拍三七第二下的時候,他忽然發現了不對勁。

他驀地低頭看著心口。

他心口的劇痛好像減輕了些!

意識到這一點,他瞳孔緊縮,緊張到手指頭都開始顫抖!

他害怕自己感覺錯了,他繃著臉低著頭死死盯著心口,屏息凝神去仔仔細細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