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羅帝國的一座營帳內,頂上垂下的魂導燈正在輕輕搖晃,投下的斑駁燈影在繃帶纏繞的胸膛上,彷彿交織成了破碎的蛛網。
塵君亭的手指微微抽動,睫毛上由血液凝結的血霜簌簌掉落。待他睜開眼時,映入眼簾的是營帳頂部熟悉的紋路,他這才意識到自己正躺在床榻上,好似如夢初醒一般。
他現在只覺得腦袋昏沉、全身乏力,只是喉嚨裡泛起的血腥味讓他想起那場血戰。
那萬千怨靈爆發後的淨化工作耗盡了他的精力,最終體力不支陷入昏迷。而且在那之前,那場戰鬥所受傷勢,至今給他的感覺都好像有殘留的魂力餘波還在經脈裡灼燒。
正當他思緒萬千時,帳外傳來鎧甲鱗片相撞的脆響。只見營帳門簾被隨之掀開,晨曦灑進營帳,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同時帶進一縷山間霧氣。來者,正是古天晨。
當他看到塵君亭醒來時,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快步走到床榻邊,卸去肩甲,左臂上一道猙獰的傷疤早就結成了堅硬的血痂。
“看樣子,你恢復的還算不錯。”
說著,他便拋來了一個青玉藥瓶,瓶身上騰起的寒氣在初夏的空氣中凝成霜花。“從你儲物魂導器裡拿的,感覺還蠻好用的嘛。”
“同樣也價值不菲。”
塵君亭一把接過,“我塗一下藥,你打會兒幫我換一下繃帶。”
古天晨拉過一把椅子,坐在了塵君亭旁邊,一邊拿起繃帶,一邊說道:“你這一昏迷就是兩天兩夜。期間可是有不少大事發生。現在星羅帝國和日月帝國暫時達成一種微妙的平衡,雙方以明斗山脈為界,按兵不動。”
塵君亭聽到這話,手中撒藥的動作微微一頓,然後繼續他手上動作的同時,微微皺眉,問出了他的疑惑。“怎麼會雙方選擇按兵不動?有帝天前輩在,優勢應該在我們這才對。”
帝天一旦出手,就是降維打擊,以現在駐紮在明斗山脈的日月帝國大軍無人能擋。
“可問題就在這。”
“什麼意思?帝天前輩回去了?”
塵君亭側過身子,先前碎裂的肋骨在經歷過癒合魂技的治療,發出細密的咯吱聲。
古天晨點了點頭,說道。
“沒錯,在你昏迷期間,發生了很多事。不過在他離開之前,託人向你道了一聲歉。”
“這我倒是沒關係。”
塵君亭擺了擺手,好奇問道:“但他怎麼會突然回星斗大森林?”
“是‘鍾離烏’。”
古天晨向塵君亭道出了事情的原委。
“就在帝天要對日月大軍動手的時候,‘鍾離烏’出手制止了他。在接近戰鬥尾聲時,‘鍾離烏’竟然公然威脅帝天,說他們已經派人前往星斗大森林,對那裡有所圖謀。帝天聽完後,心繫星斗大森林的安危,哪還顧得上其他?在發洩完憤怒後,他就立刻趕了回去。”
塵君亭聽到了這話,不由得感到十分驚奇。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說道:“‘鍾離烏’敢這麼威脅堂堂獸神,難道他就不怕死嗎?”
古天晨雙手一攤,說道。
“所以我說帝天發洩了憤怒。”
“他當然付出了代價。帝天當時就怒了,直接朝著‘鍾離烏’發出了一發龍神爪,實實在在地擊中了他。那威力…簡直是毀天滅地。”
“他死了?”
塵君亭看著古天晨的臉色,心中隱隱有了猜測,眉頭一挑,試探性地問道:“看你這表情,‘鍾離烏’沒死。”
古天晨點了點頭,肯定塵君亭的猜測。
“沒錯,這傢伙生命力極其頑強。按常理來說,‘鍾離烏’當時的狀態並不好。捱了帝天那一擊,哪怕是當初全盛時期的龍逍遙也是半殘,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