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聞潮回到了家,

推開門,還是能聞到淡淡的血腥氣,他把窗子開啟,

通風一晚上,到明天一早就沒人能察覺這屋裡死過了人了。

他本不想摻和今晚狐狸的盛宴,可是鄭煌方才嘴上花花,倒是給了陳聞潮靈感,把劉寡婦的死嫁禍到鄭煌身上,豈不是永無後患?

——畢竟陳聞潮並不清楚護送年輕人去城裡進行啟靈儀式的軍隊什麼時候抵達村裡,要是他們遲來幾天,劉寡婦的失蹤可能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所以他現在需要做的,就是等到後半夜,將劉寡婦的屍體扔進鄭煌的房內,順便再塞一把刀到鄭煌屍體的手裡即可。

半夜,萬籟俱寂。

村子裡連蟲鳴都聽不到——能抓到的活物都進了村民的肚子。

陳聞潮將劉寡婦的屍體扛在肩上,輕飄飄的出了院子。

他足不點地,以念力託舉起自己的身體,只為不留下腳印,讓人捉住了馬腳去。

所幸窮苦人家入了夜也沒有什麼娛樂,村民們早早都安歇了,否則半夜看到半高不高的空中有人漂著前行,高低得嚇死一兩個。

不多時,陳聞潮來到了村長家。

那瘮人的白燈籠已經恢復了原貌,想來狐狸們得了手便撤了幻境。

陳聞潮自然不會走門,他從一側圍牆飛進了院子。

側耳傾聽,偌大的宅院裡一丁點兒動靜都沒有,陳聞潮貼著牆根兒小心翼翼的向主家臥房飄去。

狐狸們應該已經離去,在陳聞潮的感知裡,並沒有下午那種奇特的感覺。

一路上,他時不時的看見僕從和護院的屍體,他們或躺在井邊,或撲在柴火堆裡,更多的是死在了石子小徑上,想來是想逃命卻又沒能逃得了。

經過廚房時,陳聞潮順手撈了一把牛耳尖刀,控在了自己的身側。

鄭煌的房間很好找,因為房門是大開著的,陳聞潮一眼便看到了鄭煌。

晚飯時還囂張得不行的鄭煌,此時臉上帶著淫笑,直挺挺的躺在床上,額頭上有一個十分清晰的血洞——

這是被一擊斃命的。

陳聞潮將劉寡婦的屍體隨意的拋在地上,控制著尖刀飛到了鄭煌的手裡,

他的屍體雖然已經開始變得僵硬,可在唸力的作用下,梆硬的手終究還是握住了刀把。

“嗯,鄭煌公子被狐狸蠱惑,殺死了他今晚的新娘劉寡婦,隨後又被狐狸殺死……”

陳聞潮調整了一下劉寡婦屍體的朝向,又仔細查探了一遍屋子,自覺再無破綻,才轉身離去,

“這臺本合情合理,村裡人應該不會懷疑到我的身上了。”

陳聞潮出了房門,伸了個懶腰,正打算趕回家睡覺,

卻從院中樹上飄來了女子嬌俏的聲音:

“小哥哥,你可真會演戲,晚飯的時候奴家都被你給騙了。”

陳聞潮一驚,忙看向大樹,

只見一個紅色身影,從樹上翩翩而下。

一襲火紅長裙,身姿曼妙,

待她落地,就見容貌俏麗,傾國傾城,實是陳聞潮從未見過的美女。

須知陳聞潮出身非凡,家中曾匯聚全國頂尖佳人,眼光那是一點兒都不差的。

無暇欣賞美色,陳聞潮眉頭緊鎖,心中警鈴大作,

方才他潛入時,念力一直是向外鋪灑著的,竟是沒有發現這名女子!

此時他聚精會神,將注意力完全聚焦到女子身上,方才有所感知——這是一頭狐狸。

女子蓮步輕移,款款走近,

“小哥哥竟是天生的念力師,倒是讓奴家十分意外,”

她眼波流轉,月亮映照在他的眸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