孃親,我剛剛救了一個老爺爺,現在只想睡覺。”

“你救了人?”陳清音驚訝。

她這才抬頭,瞧見門口還站著一個人。

“這位是……”陳清音疑惑地詢問。

楊四郎如夢初醒,連忙拱手,耳根都紅了。

“抱歉,唐突了夫人,在下是楊家四郎,居住在巷首。”

陳清音來之前,就對周圍的住戶做過調查。

都是些頗有背景家底豐厚的商賈,不是什麼三教九流。

楊家,更是制金第一商號。

得皇上恩賜,他們有幸與朝廷合作,冶煉金子,做成金器。

城中最大的金莊就是他們的,所以外頭一直戲稱楊家有金山。

陳清音微微頷首,頗為有禮。

“我姓陳。”她的介紹,就簡單的多了。

楊四郎拱手:“令愛聰慧機敏,而且頗有幾分本事,在下的父親性命垂危之際,被她施以援手救回。”

“改日父親情況好轉,必定親自與家人一同來道謝。”

陳清音困惑地低頭,看了看賴在她懷裡的胡綿綿。

女兒救人?怎麼救的?

可看楊四郎說的信誓旦旦,也不像是有假。

她只能說:“這樣啊……令尊沒事就好。”

一番簡單寒暄,陳清音拉著胡綿綿告辭。

楊四郎看著她的背影,怔怔片刻,才轉頭離去。

回到家裡,幾個兄長還坐在楊老爺身邊,向他彙報剛剛瞭解來的情況。

“讓管家去周圍問過了,巷末搬來的那戶人家是陳府,聽說就是剛剛跟丈夫和離了的那位,陳家的小姐。”

楊大爺頓時道:“自古男女婚姻不合,只有男子休妻,再不濟,也是和離,這位陳小姐可不得了,既和離了,還有本事,讓皇上將她丈夫的罪行寫在皇榜上,張貼四處。”

“此女子不守規矩,竟能有這樣一個孩子,想來也是,一個叛經離道的母親,才能教出古靈精怪的女兒,否則瞧起來才四歲的娃娃,怎會救人呢?”

楊老爺撫須不語。

楊四郎卻忍不住為陳清音辯駁。

“父親一直教育我們,滴水之恩,要湧泉相報,這也是咱們楊家奠定發家基礎的道理,現在陳小姐的女兒,救了父親,她們就是我們的恩人,不該計較她的過去。”

楊老爺跟著點頭:“四郎說的不錯,既是恩人,她做的事情,我們不能以偏概全,該報答的,還是要報答。”

“四郎,你來準備酬謝的厚禮,等我身體好些,我們就親自登門。”

“是,父親。”楊四郎暗自高興。

陳府內。

陳清音獨自去了用膳的花廳。

正在幫忙擺碗筷的寧觀舟抬眸:“綿綿呢?”

陳清音一笑:“她說累了,要睡覺。”

剛剛她把小傢伙送回房間,胡綿綿甩掉鞋子,爬上床,竟然一轉眼就睡了過去。

寧觀舟挑眉:“剛剛聽見門口喧鬧,是誰送她回來的?”

“好似是楊家的兒子。”

“楊家……”寧觀舟琢磨,心裡有數,點頭道,“金山楊家。”

陳清音招呼說:“我得去守著綿綿,就怕她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這頓佳餚,大人自己享用吧。”

語畢,她離去。

看著她的背影,寧觀舟緩緩放下筷子。

他哪裡是為了吃來的?

既無胡綿綿,又沒有陳清音,這頓飯,不吃也罷。

他放下筷子,交代馮武:“讓侍衛交替巡邏,胡允深還沒死,就怕他最後關頭出來作亂。”

“是,大人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