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音起先害怕她著涼,但坐了一會,她自己都開始出汗了。

乾脆也解了外袍。

從剛剛她們進來開始,寧觀舟就坐在旁邊的位置看胡家的賬本,一句話都沒跟她們母女倆說。

倒是胡綿綿,時不時跟寧觀舟說話。

“叔叔,你冷不冷?”

“不冷,綿綿乖。”對著孩子,他倒是出奇的溫和。

“叔叔,你要不要喝茶?”

“叔叔剛剛喝了,綿綿渴了麼?”

“不渴,孃親餵我喝過奶啦!”小傢伙聲音軟糯可愛,小臉上升騰出粉紅。

就在這時,偏廳的門被開啟,寧觀舟的貼身侍衛端著兩盤糕點走進來。

竟然都是胡綿綿愛吃的。

糕點放在桌子上,侍衛又轉身出去了,還不忘關上了門。

寧觀舟放下賬本:“綿綿,來吃東西。”

小傢伙頓時甩開自家孃親的手,噠噠走過去,直接“叛變”了。

她小手小腳並用,嘿咻兩下,就藉著寧觀舟伸來的大掌,爬上了他的膝蓋。

自己穩穩當當地坐在寧觀舟懷裡,兩隻小手捧著糕餅,吃的像小倉鼠一樣可愛。

寧觀舟抬眸去看陳清音,只見她一臉無奈地看著自己的女兒。

“綿綿……”

“好吃,好好吃。”小傢伙根本沒看自家孃親的表情。

陳清音只得一聲輕嘆,帶著寵溺和無可奈何。

寧觀舟主動問:“夫人不吃一點?”

陳清音坐直身姿,正色起來:“我不餓,多謝大人,不過,大人到底要審問什麼,不妨直說吧,我不會有所隱瞞。”

寧觀舟低頭,指腹揩去胡綿綿臉頰上的碎屑。

他聲音輕慢,帶著上位者的氣定神閒:“沒什麼好問的,你知道的,我也知道,你不知道的,我也知道了。”

陳清音揚起黛眉,有些奇怪地看著他。

“那大人還叫我們進來受審?”

“長夜寒冷,整個胡府搜查清算,需要點時間,我就算不管你,也要顧著綿綿,不能讓她受凍。”

寧觀舟懷裡的小傢伙聽見,激動地踢踏小腳。

“帥叔叔最好啦!”

她把嘴裡的糕點吞下去,寧觀舟就立刻遞來一杯溫茶。

小傢伙喝了口,發出哈的滿足聲。

她仰頭,眼巴巴地問:“帥叔叔,為什麼你不是我爹爹。”

陳清音和寧觀舟都同時一僵。

“綿綿!”陳清音上前,直接將女兒抱了回來。

胡綿綿小手抓住寧觀舟的衣襟:“不要,不要,綿綿要帥叔叔抱。”

陳清音臉色緋紅,有些著急:“你快下來,不許胡鬧了。”

“綿綿從來沒有過爹爹抱,綿綿就要帥叔叔!”

小傢伙掙扎的太厲害,兩隻小手都把寧觀舟的衣襟揪起來了。

她的小腳不小心踢倒了旁邊的茶杯,啪的一聲,茶盞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