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道這算是童心未泯,還是喪心病狂。

孩子氣得渾身發抖。

丁嬰笑道:“其實那些謫仙人做了什麼,跟我有什麼關係嗎?沒有,我只是給自己找個藉口殺人,殺一些有意思的傢伙。”

老人抬起手臂,做了一個手掌作刀、一次次提起落下的剁肉姿勢,“一個謫仙人,兩個謫仙人,三個四個,剁死他們。除了他們,還有那些什麼除我之外的上十人,以及之後的‘下十人’,有意思的,留著,不順眼的,一併殺了。”

孩子的嗚咽聲中。

丁嬰瞥了眼天幕。

這次,跟六十年那次,不太一樣。

所以他才選擇留在這裡,而不是親自出手,他畢竟還沒瘋,試圖去一人挑戰九人甚至是十多人的頂尖高手,六十年前就有人試圖這麼做,想要獨佔天下武運,結果輸得很慘。

如果那個飛劍的年輕主人,能夠活下來,讓所有人都覺得意外。

那他丁嬰到時候就會離開這邊,讓那個人變得不意外。

丁嬰知道這座天下,就像是在養蠱。

丁嬰內心深處,藏著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為了解開這個謎底,他只在意一件事,若是自己讓這六十年的養蠱,成了竹籃打水一場空。

對方會不會來見自己。

到底又會是誰走到自己身前。

在這之前,有兩個關鍵。

一是周仕必須死在街上,讓陸舫和周肥都主動入局。

二是飛劍的主人,也要死。

丁嬰回望一眼視窗,笑了笑,覺得沒什麼難的。

一位鷹鉤鼻老者行走在南苑國京師的繁華街道上,不怒自威,應該是北地人氏,身材極高,鶴立雞群,引來不少當地百姓的側目,老人身邊有數位眼神湛然、步伐矯健的男女護衛,他們只是斜眼一瞥,就將那些好奇打量的目光壓回去,老人身處這座天下首善之城,感慨頗多,習慣了塞外的天高地闊,蒼茫寂寥,實在是不太適應這邊的人山人海,就在老人心情有些糟糕的時候,一位精悍漢子從遠處快步走來,以草原方言告訴這位恩師,找到了那人,就在一個叫科甲橋的地方,距離不遠。

老人讓這名弟子帶路,很快就走過了一條歷史悠久的石橋,來到一座臨水的鋪子,竟是一家綢緞鋪,老人讓弟子們在外邊候著,鋪子生意冷清,沒有客人光顧,老人獨自跨過門檻,看到不高的櫃檯後邊,只露出一顆腦袋,頭髮稀疏,長得歪瓜裂棗。

那掌櫃見到了老人,笑道:“呦,稀客稀客,最近見著誰我都不奇怪,可唯獨看到你,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想不明白了,雖說周肥那兒子,事先跟我通了氣,說你要來,我其實是不太相信的,只當是詐我出山,好幫他老爹擋災呢。”

掌櫃繞過櫃檯,伸手示意鷹鉤鼻老者隨便找個地方坐下,言談無忌,“程大宗師,你老人家趕緊坐下說話,不然我跟你聊天,總得仰著脖子,費老勁了。”

遠道而來的老人不以為意,坐在了一張待客的粗劣椅子上,開門見山道:“如果不是我信不過敬仰樓的十人名單,我不會來這裡冒險,你我二人的名次,都不在前五之列,很有可能出現意外,謫仙人身份無疑的馮青白,丁老魔的徒孫鴉兒,周肥的兒子周仕,現在就有三個了,誰知道還有沒有偷偷躲在水底的老王八小烏龜。”

鋪子掌櫃點點頭,深以為然。

俞真意、種秋在內四大宗師聚首牯牛山,這是檯面上的訊息,給天下人看熱鬧的。

敬仰樓這次選擇在南苑國京師頒佈十人榜單,這才是真正暗藏玄機的關鍵所在。

來自塞外的老人冷笑道:“我使槍,你使刀,跟種秋一樣,都是外家拳的路子,跟俞真意那隻老狐狸不同,只要是一場死戰,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