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外家拳境界頂峰,以一己之力再往上拔高了一截,而且對於正邪之分,種秋看得極其透徹,幾次朝堂輿論和江湖風評一邊倒的京城風波,本該一殺了之,大快人心,還省心省力,可都是種秋暗悄悄收官,處理得那叫一箇中正平和,讓冷眼旁觀的劉宗都要伸出大拇指,讚一聲真豪傑。
所以當那個年輕人說與種秋是“同道中人”。
劉宗就義無反顧地決定了,袖中那把磨刀,得出。
除了意氣相投,也為自己爭取一線生機。
說實話,關於俞真意和種秋的古怪關係,天底下就沒有誰不好奇的。
磨刀人劉宗當然不例外,要知道他在綢緞鋪子那邊,跟那些老婆姨小娘子們,聊起街坊鄰里的雞毛蒜皮,聽說哪家老漢扒灰了,誰家閨女瞧上眼了誰,劉寡婦晚上家中經常有貓叫,哪戶漢子偷偷去了趟勾欄,花光了積蓄,媳婦鬧著要上吊,這些家長裡短,劉宗聊得比女子還來勁。
劉宗藏在袖中的那隻手,握緊了那把磨刀。
自己還沒問出劉寡婦家那隻夜貓子,到底是誰呢,今天可不能死在這裡!
再說了,那幾個有望成為自己開山、同時也是關門弟子的人選,觀察了這麼多年,大致也有結果了。
種秋看著踩在劍上御風而停的那個稚童,輕聲感嘆道:“俞真意,你有沒有想過,你如今跟那些謫仙人,尚有差異,但是你如果一直在這條路上走下去,遲早有一天,你就是他們,再有一天,就會有另外一個趙真意、馬真意來殺你,他們覺得殺得天經地義。”
俞真意搖搖頭,“種秋,你還不知道吧,此次飛昇之地依舊是牯牛山,但是人數已經變了,不再是十個人,而是隻有三人,但是這三個人,有資格從藕花福地的真實歷史上,分別挑選出五、三和一人,一起飛昇離開,只是這九人,可能會淪為附庸傀儡,我演算推衍過,丁嬰,我,周肥,會是機會最大的最終飛昇三人。”
俞真意之後將最終榜上十人,說了一遍給種秋聽。
沒有了陸舫和童青青。
種秋直接問了一個最關鍵的問題,皺眉道:“你要離開?”
俞真意搖頭道:“我當然不會,第三聲鼓響之前,我不會登上牯牛山,自動放棄那個飛昇機會,跟當年瘋子朱斂一樣,只不過他是為了能夠第二次以肉身飛昇,而我,要向你證明,當年殺掉那個謫仙人,我俞真意是對的,你種秋是錯的,我要這人間,我在世一天,就安穩一天,你種秋的縫縫補補,毫無意義。”
這番話很大了,可是俞真意說得很輕描淡寫。
種秋笑道:“志不同道不合。”
俞真意緩緩說道:“你現在還有最後一個機會,與我聯手,殺掉謫仙人周肥,丁嬰不會阻攔。到時候你就能夠活到最後,至於是否選擇去往牯牛山白日飛昇,隨你。”
種秋問道:“那麼榜上其餘人等,劉宗,臂聖程元山,北晉國龍武大將軍唐鐵意,金剛寺雲泥僧人。誰來殺?是你俞真意,還是丁嬰?這些人可不是謫仙人。”
好像兩人一直在雞同鴨講,各說各話。
俞真意勃然大怒,“別人說這蠢話,我只當是村婦之見,懶得計較!你種秋身為南苑國國師,難道不知道世間哪有不枉死的變局?!”
種秋笑著點頭,“我自然知曉,這些年為了南苑國的勵精圖治,我也做了許多事情。但是我現在只是在問你俞真意,不是在問什麼千年未有的變局,不是問這座天下,不是謫仙人的藕花福地,我只是在問你,松籟國涿郡揪欄縣城的俞真意。”
俞真意冷笑道:“冥頑不化,你種秋從小就是這副德行,讀了再多書,練了再多拳,也還是那個茅坑裡的臭石頭。”
種秋笑了笑,“你俞真意倒是變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