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好漢了。”
孩子驀然抬起腦袋,“真的嗎?!”
李槐頓時喜逐顏開,咧嘴而笑。
李寶瓶冷笑道:“你傻啊,小師叔離開大隋京城這麼久了,怎麼知曉書院近期的事情?而且小師叔會這麼誇獎一個人嗎?”
李寶瓶抬起頭,“最多笑一笑,已經很好啦,最多最多就是朝你伸出大拇指。”
小姑娘突然直起腰,雙手環胸,“小師叔的稱讚褒獎,都留著給我呢!”
李槐有些黯然。
他猶豫了半天,低著頭,像是在對那雙草鞋說話:“我要不搬過來跟林守一住吧?”
李寶瓶轉過頭,“李槐你怎麼還是這麼慫?憑什麼是你搬,要搬也是那三個傢伙搬走!”
小姑娘突然也低下頭,重新趴在桌上,“算了,我沒資格說這些。”
於祿艱難起身,李槐趕緊幫著攙扶,於祿背靠牆壁,盤腿而坐,歉意道:“沒辦法迎接公子。”
崔瀺理也不理高大少年,打量著學舍內的簡樸裝飾,又沉默片刻後,對李寶瓶說道:“李槐搬來這裡是對的,這跟膽小膽大沒關係。李槐繼續留在那邊,是下策,搬來這裡是中策,搬去李長英學舍才是上策。”
這個時候林守一帶著謝謝回到這裡,林守一坐下後,黝黑少女看到崔瀺後,顯然充滿了畏懼,只敢站在門口那邊。
李寶瓶疑惑道:“為何是上策,我曉得。下策怎麼說?”
崔瀺手指旋轉白瓷茶杯,緩緩道:“偷竊東西,欺辱李槐,這是不懂事孩子的人之常情,而且少年血性,最不講理,你們沒接觸過真正的江湖,那些個愣頭青遊俠兒,一言不合就能殺人全家,事後被官府抓起來砍腦袋,猜猜看他們會怎樣?在刑場上,劊子手哪怕已經盯著他們的脖子,想著如何下刀可,那些個傢伙仍然一個個得意洋洋,毫無悔意,你以為他們怕死嗎?殺人不手軟,被殺不低頭,人家就是這麼厲害。”
李槐聽得入神,只覺得這些人腦子是不是壞掉了?世上真有這麼不可理喻的人?
崔瀺笑道:“所以那些個孩子哪怕認了錯,回頭再給父輩們揍得屁股開花,說不得哪天一氣之下,覺得憤懣難平,始終憋著口惡氣,給旁人不懷好意地激上幾句話,說你某某可是國公、侯爺之子,這般憋屈,對得起列祖列宗的在天之靈嗎?你可是大隋開國元勳之後,你們家那幅祖宗掛像如今還掛在大隋的紫霄閣裡頭呢。”
於祿微微點頭。
身為盧氏王朝的太子殿下,對此並不陌生,可能是屋內所有人裡最理解崔瀺說法的一個。
崔瀺呵呵笑了兩聲,繼續道:“然後他們就覺得對啊,咱們在自家地盤還這麼孬,以後怎麼混?豈不是連累家族一同淪為整個京城的笑話?於是就某天大半夜,直接拿刀抹開李槐的脖子了。可能那三個鐘鳴鼎食的世家子弟,做不到遊俠兒的死到臨頭,還覺得英雄好漢,可是真到了那一步,李槐都死翹翹了,他們反悔與否,是不是嚇得尿褲子,還有意義嗎?”
李槐聽得面無人色。
於祿伸手拍了拍孩子的肩膀,以示安慰,孩子轉過頭,只可惜臉上笑容比哭還難看。
崔瀺放下茶杯,輕輕一磕桌面,“至於那些真正的意氣用事之外,註定有很多盤根交錯的利益之爭,有人投石問路,有人煽風點火,有人渾水摸魚,都有,但是沒關係,我來了嘛,接下來你們就安安心心求學,其餘事情,都不用管了。”
學舍內所有人都心情複雜。
崔瀺哈哈笑道:“怎麼,不信啊?是不信我有這個本事呢,還是不信我有這份好心?如果是前者,你們大可以拭目以待,如果是後者……好吧,我先生陳平安因為擔心你們會被欺負,這一路走得就沒真正靜下心來,所以跟我做了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