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顛簸不破的道理。
春水先望向陳平安,笑問道:“公子,這位……阿良是你朋友吧?是住在鯤船別處房間的客人嗎?”
說到阿良的時候,春水心裡也有些彆扭。
至於說此阿良就是彼阿良,春水打死都不信,這就像滿是雞糞狗屎的一條市井巷弄,來了個與一洲首富同名的傢伙,有天走入巷子登門做客,誰會覺得他是那個高不可攀的首富?
陳平安只是說道:“是我朋友。”
發現春水還在等待另外一個關鍵問題的答案,陳平安靈光一閃,笑道:“他跟我們大驪北嶽正神魏檗也是朋友。”
壓在兩位少女心底的那個謎題,豁然開朗。
原來是寶瓶洲大驪王朝的北嶽正神牽線搭橋,難怪打醮山都要賣面子。
由於大驪吞併了整個寶瓶洲的北方疆域,展露出霸主之姿,便是俱蘆洲都多有聽聞,加上鯤船在大驪梧桐山設立渡口之前,也要經過大驪版圖的上方,春水秋實作為打醮山精心栽培出來的少女,更多不是在修行方面,而是作為打醮山的門面之一,用以滴水不漏地待人接物,廣結善緣,說不定哪天就會被哪位山上神仙相中,一旦收為美妾,雙方門派就有了一樁香火情,這也是打醮山的初衷之一。
所以春水對於大驪王朝的形勢,瞭解頗多。
對於大驪北嶽正神的分量,不但春水知道輕重,性子跳脫的妹妹秋實一樣清楚。
既然有這麼一層關係,那麼鯤船本就彈性較多的規矩,就可以更加鬆動了,春水拉著秋實施了個婀娜多姿的萬福,一起告辭去往正廳,把觀景臺讓給陳平安和那個不速之客。秋實在跨出書房門檻後,輕聲問道:“姐,要不要給馬管事知會一聲?”
春水搖頭道:“不用。別畫蛇添足,如果馬管事覺得這份關係可以運作,肯定會大張旗鼓,那個男人如果真是大驪北嶽正神的朋友,跟船主老爺可能會相談甚歡,但是多半會嫌棄咱倆的不懂事,你想啊,誰喜歡背後嚼舌頭的人?”
秋實聽出了言外之意,悶悶道:“姐,你是不是想要離開打醮山啊?”
春水眼神溫柔,笑著擰了擰妹妹的精緻耳垂,“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以後自己出息了,才可以多報答一些宗門的養育之恩,否則成天給奇奇怪怪的人端茶送水、疊被洗衣,總歸不是個事。難道你忘了,我們也是練氣士啊。”
秋實滿臉發愁,趴在桌子上,哀嘆一聲:“姐,反正我聽你的,我懶得想那麼多。”
春水俯身在妹妹耳畔竊竊私語,不知是什麼難為情的言語,說得秋實立即滿臉通紅,羞得她直起腰,去撓姐姐的咯吱窩,姐妹二人便嬉戲打鬧起來,時不時轉頭望向書房那邊,以免被那位陳公子瞧見了她們的胡鬧,這雙姐妹哪怕是真情流露,仍是輕輕怯怯的,溫柔似水。
觀景臺那邊。
阿良在門口探頭探腦,似乎在尋覓那對姐妹少女的誘人身影,過過眼癮也好嘛。
陳平安忍住笑意,問道:“跟人打架呢?”
阿良嗯了一聲,“對啊,一個臭不要臉的傢伙,是道教裡頭除了道祖,最能打的一隻老王八,我呸,仗著天時地利和護身法器而已,沒事,我這就回去還他一拳!”
陳平安積攢了一肚子的心裡話,全部被嚇回去。
阿良收回鬼鬼祟祟的視線,轉身走到欄杆旁,打量了一番陳平安,嘖嘖道:“小子,這才幾天沒見面,都快有我阿良千分之一的風采了!可以的可以的,厲害的厲害的!”
陳平安不知道說什麼,好不容易憋了一句客氣話,“有空常下來玩啊?”
阿良吃癟,沒好氣道:“你大爺啊……”
沒你小子這麼不看好我阿良的,咋的,在你心目中,就只有我阿良捱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