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閒聊,婦人得知她除了每天打鐵,還會繼續盯著那棟馬上修繕完畢的老屋,再就是隔三岔五幫忙打掃幾座宅子,還把那籠老母雞和雞崽子,全部搬去了鐵匠鋪子那邊。

婦人其實完全不理解這個姑娘的想法,一位兵家聖人的獨女,怎麼活得跟小鎮尋常人家的閨女似的,乏味無趣不說,還沒啥遠大的志向。

不過她可不敢把心裡話,說給阮秀聽。

那條火龍的厲害,她成為正統河神之後,感觸愈深。

不過婦人如今覺得自己是真正有靠山的!認為自己跟秀秀姑娘算是化敵為友了,還算兵家聖人的半個幫工,而且怎麼也算是楊老頭的不記名弟子了吧?

這些事情,都讓婦人尤為得意。

其實她也記打,可就是有些忘性大,經常好了傷疤忘了疼。

但她樂在其中。

獨自坐在青牛背上的老人感慨道:“井底之蛙,偶見圓月,便欣然忘憂。”

良久之後,一位眉心有硃砂的少年緩緩走上石崖,蹲在老人旁邊,唉聲嘆氣。

楊老頭笑問道:“今天在學塾讀書多不多啊?”

“少年”國師被這句話傷得不行,竟是氣得渾身顫抖。

老人沒有繼續在他傷口上撒鹽,畢竟做過短暫的盟友,“袁家文昌閣和曹家武聖廟,泥塑金身都造好了吧,選址一事,卻還沒敲定?你就不幫幫你那個學生,真願意看著他的仕途,就在這龍泉縣折戟沉沙?”

眉心硃砂的俊美少年臉色頹喪道:“擱在以前,我自有後手,現在你覺得我還有這個必要嗎?”

楊老頭點點頭,“慘是慘了點。”

少年惱火道:“喂,老楊頭,你當時不幫我求情也就算了,你還好意思冷嘲熱諷?!”

楊老頭不為所動,“我這頂多算陰陽怪氣,不叫冷嘲熱諷。”

老人想了想,又說道:“我捨得拉下這張老臉,替你求情,有用嗎?”

少年嚅嚅喏喏,“總得仗義執言,說點什麼嘛。”

少年向後仰去,躺在凹凸不平的青色石崖上,望著高不見頂的深邃夜空,自言自語道:“你跟宋長鏡是不是跟我一樣,有過私底下的盟約?”

楊老頭笑道:“有啊,而且沒怎麼遮遮掩掩,要不然李二就不會跟宋長鏡鬧出那麼大動靜來,與其讓你們皇帝陛下費心猜疑,還不如放在臺面上,讓他自己看見,心裡有個數。不過我估計以宋長鏡的桀驁性格,到了京城,肯定是當面一五一十說了的。”

少年憤憤道:“我只是運氣不如宋長鏡罷了。我就不該來這個破地方,還洞天福地呢,他孃的這地方根本就是我崔瀺的殃地!”

老人笑道:“對另一半國師崔瀺而言,可未必。”

少年坐起身,怒道:“楊老頭,你再這麼說話,我跟你掰命啊!”

楊老頭轉頭看了眼遭受接連橫禍的少年,不再火上澆油,“你有沒有意識到,在被斷去牽連後,你變了很多?”

少年皺了皺眉頭,納悶道:“有嗎?”

老人點頭,神色認真道:“有。心性漸變,魂魄漸穩,雖然修為已經可以忽略不計,但是比較之前的那個國師崔瀺,你總算有一點少年崔瀺的模樣了。”

少年臉色鐵青,眼神冒火。

老人望向遠處,打趣道:“看來讀書還是有些用處的。”

原本只是寄居於這副寶貴身軀的崔瀺,如今就像是遷徙遠方、紮根當地的移民。

崔瀺,一分為二。

國師崔瀺失去了一部分魂魄,少年崔瀺神魂居住的身軀,既是立身之地,也是一座牢籠。

少年不願在此事上糾纏,生怕自己一個忍不住就投水自盡算了,趕緊轉移話題,“皇帝陛下先前沒有答應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