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幽國十六年,臘月二十五,晌午,林相府內,女眷後院的青竹苑。

幾名家奴小心翼翼的用井水,沖洗著院內青石上的大片血跡。

這幾天人心惶惶,已經打殺了好幾名家奴。

就連嫡出大小姐身邊的一等侍女繁星跟明月,都被二小姐打了板子,奄奄一息。

看到沒?

這滿地的鮮紅,都是來自繁星跟明月姑娘的,人都快打死了。

其他侍衛跟侍女大氣不敢出,就怕觸了二小姐的黴頭。

無他,林府嫡出大小姐花清歡,於九日前失蹤了。

作為她身邊的兩名侍女,看護不利,不死也得脫層皮。

還是二小姐林婉茹,親自下的手。

大小姐呢?

不知道!

至今為止失蹤九日,四日後就是大小姐及笄的日子,到現在都沒有找到人。

不管是北幽的誠德帝派出的明暗兩衛,還是林府、花府派出的明暗兩衛,最終都沒有收穫到任何訊息。

這人,就好像人間蒸發。

與青竹苑相隔一條天然洞湖的清歡小院內的海棠樹下。

丞相林謹言坐在石凳上,一夜白頭,年僅35歲的他,已經顯得像是四五十歲的老者。

抱著一幅畫,呆滯的盯著前方,眼神空洞無神又絕望。

旁邊管家勸了好久都沒用,就只是呆呆地坐在這,已三日未進一滴水米。

“報!”

聽到侍衛的來報,林謹言絕望的眸子瞬間就有了光。

起身迫不及待的大聲對外詢問。

“是找到了嗎,吾兒可是找到了?”

侍衛不敢進院,只站在院門之外大聲稟報。

“稟家主,找到了,小姐正跟隨二殿下的馬車回京,人已經快到西城口了。”

林謹言恍惚絕望的神情有了生氣,激動的捲起妻子的畫像,遞給林管家。

“快!”

“太好了家主,小姐終於找到了!”

管家激動落淚,小心翼翼接過畫卷,心裡的大石頭也終於放下了。

林謹言細長的手顫抖著整理了一下自已皺巴巴的衣襟,在捋了捋散亂的鬢髮。

原本彎曲的脊背也直了,身姿挺拔,雙手叉腰,疾步踏出小院。

“去接吾兒回府。”

說話時渾身散發著光輝,聲音洪亮,沒有一點三日未進米水的虛弱樣。

“是。”

侍衛領命,跟在林謹言身後出了小院。

林謹言腳步匆匆,剛走沒幾步,腳步頓了頓,頭也不回的吩咐侍衛。

“去,把繁星那丫頭喊來,一起隨我接歡兒,歡兒未必想見我。”

“在讓明月那丫頭留下,去小廚準備吃食,一定要歡兒愛吃的。”

“令奴僕為歡兒準備更衣所需,這麼久沒回來,那丫頭在外定是吃了苦頭,回來定也想好好梳洗一番。”

侍衛腳步不停,跟隨著林謹言身後,臉色微僵的回。

“家主…繁星恐怕去不成。”

“為何?莫非她又出去找歡兒了?”林謹言腳步不停問。

侍衛小心翼翼回。

“回家主,繁星與明月被二小姐懲治,每人各打五十軍棍,已陷入昏迷。”

“什麼?”林謹言臉色微變,眼中爆射出厲色,停住身看向侍衛;“何時發生的,為何不來稟報於我?”

侍衛看到家主帶著殺意的眼神,嚇得快速跪在地上,汗流浹背。

“是屬下無能,前幾日您吩咐沒大事無需向您稟報,今日二小姐行刑,屬下等…沒敢驚擾家主。”

“請家主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