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
隨著張旭樘一聲令下,銅鶴起身將門開啟,光線猛地撞進氣息渾濁的屋內,映照出裡面一副修羅景象。
剩下還有五個,靠在陰暗的角落裡,眼睛裡冒著複雜的光。
這五人也渾身都是血,尤其是臉和手,已經看不出本來的顏色。
張旭樘滿意的笑了一聲。
五天前,將他們放置在這裡,不給食物和水,只給了他們一把解腕尖刀。
活下來的,也不能再稱之為人。
張旭樘一看剩下這幾個,就知道他們再也做不回紅塵中人,心中只剩下罪惡和恐懼。
這個青天白日的可愛世界已經和他們沒有關係,留給他們的,只有地獄。
臉色是慘白的,神情麻木,目光呆滯,湧進來的日光過於刺目,讓他們在躲閃的同時,刺痛他們作為人的良心,看清楚了自己犯下的罪孽。
他們都幹了什麼啊?
越是看的清楚,越是痛不欲生。
一個人劇烈的嘔吐起來。
另一個衝到了門口,要往外跑,想要逃出此地,卻被老衛拎住了。
他拳打腳踢,渾身都在哆嗦,說不出一句整話,只用力從喉嚨裡發出嘶吼。
張旭樘單手拄著柺杖,又看看銅鶴,燕王帶來的痛苦一掃而空,笑容發自內心的愉悅:“老衛,給他們弄點吃的來。”
老衛丟開小崽子,出去買來一籠屜包子,在食物的香氣裡,小崽子們漸漸回魂。
張旭樘捏著佛珠,將包子傾倒在地,笑道:“吃吧。”
在這宅子裡一直呆到晚上,他才回到寺院中去。
退居室內,張貴妃派了內侍都知來,正等候著他。
張貴妃的心腹都知給張旭樘帶來了御用傷藥,又代表貴妃對張旭樘表示了親切的問候,並且貴妃在宮中已經訓斥過燕王。
至於張旭樘對燕王所說的那些話,也都是因為氣糊塗了才說的,往後絕不要再提,都是一家人,不要傷了情分。
如今晉王在河東路,正好可以動一動,讓張旭樘費心。
無論結果,只要能打亂晉王的節奏便可。
張旭樘聽罷,心想燕王還是不如晉王。
看著人高馬大,在他這裡打了人,聽了幾句朦朧不清的話,就按捺不住要去找娘,讓娘給他撐腰。
有張貴妃,有張家,燕王才是如今這個在朝堂中分量十足的燕王,去掉其中之一,他和其他幾位郡王沒有分別。
對著賠笑臉的內侍,張旭樘將張貴妃帶來的話悉數接納,對於在河東路的晉王,心中也有了盤算。
這一回,他要殺晉王一個驚天動地。
一封快信,送到了晉王身在的河東路澤州安定縣杏花村烏金冶場。
此地更為寒冷,雪花紛紛揚揚,遮天蓋地。
安定縣縣令徐來雨陪晉王一同去杏花村看麥地。
晉王不打算向村民透露自己的身份,他也從善如流的改了牛車,換了常服。
在牛車上,他就遭受了嚴寒的侵襲,從頭到腳都打了一遍擺子,等到了村子,他不得不請晉王先去里正家中休息,暖一暖身。
里正家裡是磚瓦房,乃是整個村子裡最為齊整的房子,里正戰戰兢兢站在一旁,看著晉王伸出兩隻骨節分明的手,在炭火上方翻來覆去的暖著。
他只知道徐來雨是縣令,至於縣令陪著的人是誰,卻不清楚。
可是看模樣看氣度,必定是貴人無疑。
徐來雨喝了口米酒驅寒,寒氣順著酒氣往外鑽,讓他有了空空蕩蕩的暖意。
晉王暖了手,便開始詢問里正剛才入村時那塊地是誰家的,有多大。
里正答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