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到哪裡。
“清輝天天被我揍的哭,後來阿孃沒辦法,只好把我又放出門啦!”
她又問銀霄的阿爹阿孃是什麼樣。
銀霄不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當然也有父母。
他說自己的阿孃成天在家裡顛著兩條腿幹活,好像從來沒有閒下來的時候,很少抱他,阿爹他則記不太清楚,因為有限的記憶裡,阿爹總是出去找水。
定州常年的缺水,要找水澆地、喂牲口、吃喝,一家人才能活下來。
四歲之後,他被人拐走,就沒再見過阿爹阿孃了。
之後他便是常年的習武、捱打、殺人,你死我活的爭鬥,所有的感情都被抹去,直到他十歲逃出來。
整整六年,他就這麼暗無天日的過去了,來不及享受屬於孩童的快樂,就硬生生長大,長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宋繪月說著說著,忽然想到從前在潭州的日子那樣快樂,要是將張家的事情解決了,無牽無掛,倒是可以回潭州去,找個依山傍水之地隱居起來。
她喜歡潭州這個山水之地。
兩人一路走到家門口,譚然端著一盆炒飯開了門。
這盆差不多有他的腦袋那麼大,裡頭炒了今天的剩菜剩飯,插著個白陶瓷勺子,看到銀霄之後,他立刻把盆往自己懷裡一縮。
“大娘子回來了,廚房裡留了飯菜。”
宋繪月往他的飯盆裡加了三塊炸羊肉,笑眯眯地進了門。
院子裡瀰漫著藥味,元元在看著火,宋太太和林姨娘都在宋清輝屋子裡。
林姨娘正給宋清輝唱小曲。
“百樣鳥兒百樣聲,只有青花樣個田雞叫得忒分明,半夜三更跳來奴南紗窗前荷花缸頭,金絲荷葉上,高叫三聲低叫三聲......郎上橋,姐上橋,風吹群帶纏郎腰......”
前頭還唱的十分正經,後頭就姐和郎一起來,宋太太連忙叫她閉嘴,不要帶壞了清輝。
宋繪月站在門口笑道:“阿孃和姨娘出來吃油炸餈糕和炸羊肉,我來陪弟弟。”
宋太太見她讓風吹的臉蛋紅紅的,連忙起身讓她進門:“不是說去茶坊嗎,怎麼吹的這麼冷?怎麼把披風脫了!”
宋繪月笑嘻嘻的,任憑宋太太在她身上拍打,又推著宋太太出去歇口氣:“阿孃,我烤一烤火就暖和了,您快去嘗一嘗炸糕。”
將宋太太和林姨娘都推出去歇一歇,她坐到宋清輝床邊,見他還是瘦,頭髮也長了許多,細細摸了摸他的臉。
“清輝,我今天騎驢了,腿都差點騎瘸,哎,驢打著還倒退,你這麼笨,以後可千萬別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