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動不動的等著答覆的晉王,他知道她一旦答應,他們日後就是徹徹底底的一體,不分彼此,可以一起偷天換日。

他們可以一起對付所有心懷不軌的人,只要是有用的手段都可以用上,不必怕,也不必慌張,哪怕是失敗,他也不怕了,他可以欣然赴死,若是僥倖留下性命,他就算出去倒夜香,做人人厭惡的傾腳頭,也甘之如飴。

雪花翻飛,宋繪月融化在了晉王的目光裡,同時舌尖忽然泛出一股苦滋味。

晉王是很好的,好到她再沒有見過比他更好的,她甚至覺得晉王的好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是天上人,她常常要竭盡全力,才能防止自己落入他的漩渦裡。

他這樣好,她若是再拒絕,就太不知好歹了。

可她的嘴裡還是忍不住苦了起來,因為她和自己想要的自由自在的小家,越隔越遠,遠的看不見,摸不著,而自己一腳踏上了阿爹所說的那塊腐肉,極大的權利和富貴讓人無法駕馭,不得不生出貪婪、狠毒、殺心,讓所有人都變換了本來面目。

靠的越近,就越容易被反噬。

宋繪月因為腦子轉的很慢,沒有回答,纏著紅繩的手往前伸去,抓住了晉王的手。

他永遠是她的小王爺,逃命的時候也沒有丟下她,在大雨中揹著她呼號狂奔,生死關頭,她需要他,他也需要她,在一起他們就不怕了。

日子太苦了,甜一甜也好。

“好。”

宋繪月的承諾有千斤重,晉王牢牢握住了她的手,不肯再放開。

門忽然一響,謝舟從門外探進來一個腦袋:“辦好……誒呀……”

他又把腦袋收了回去,在門外感慨:“我的眼睛怎麼這麼痛。”

晉王鬆開宋繪月的手,把紅繩解開,不冷不熱的道:“眼睛痛就把眼珠子挖出來,挖出來就不痛了。”

“不痛了,”謝舟立刻表示自己的眼睛好使的很,開門進來,“王爺,事情辦妥了,硫磺和硝石我分了好幾個洞灑進去,量大管夠,保證讓我阿爹一去冶場,就聞到氣味。”

隨後他看向宋繪月:“月姐兒,多虧了你膽子大,我們走的快,我剛從碼頭上接下貨,碼頭上就戒嚴了,客船都不許停靠,船主高興死了。”

一整船都是這兩樣貨,宋繪月付了一整條船貨的錢,謝舟卻只要了其中一部分,其他的還是讓他帶走,怎麼能不高興。

宋繪月含笑點了點頭。

謝舟看宋繪月呆頭呆腦,不由在心裡遺憾:“愛情令人智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