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鵬兩眼放光,只想一頭扎到銀箱裡去,“可惜還得化。”

“走,後面看看去。”

兩人由小船換到後面的船上,還沒進船艙,就見遊松一幫人守著船艙,天心和白魚站在甲板上,眼裡還充滿了震驚。

童鵬走過去問:“你們怎麼不在裡面數錢,在這裡吹風?銀子不要了?”

白魚搖頭:“還是外面舒暢。”

天心摸著自己的光頭:“別看我殺人,可佛祖在我心裡,放下屠刀就能立地成佛,王爺呢,滴血也不沾,手上亂的是天下,不敢去不敢去。”

童鵬看向往船艙走的鐵珍珊:“你個和尚,膽子還沒個娘們大!”

“阿彌陀佛,”天心雙手合十,“你不知道自古以來,色膽都能包天嗎?”

色膽包天的鐵珍珊從遊松身邊鑽過去,先看到了滿艙的箱子。

箱子全都開啟,裡面有一半是和前船一樣的銀鋌,還有一半也是銀鋌,只是沒有刻字。

她走過來拿了一錠在手裡,疑惑道:“這也是稅銀?怎麼沒列印記?”

“這是兩廣路孝敬給張家的私銀。”晉王正在凝神看一尊比他還高的白玉觀音,頭也未回的回答。

鐵珍珊張大了嘴:“做官真好,這得有十萬兩左右吧!稅銀?就這麼送給張家?”

還有一句話,她下意識的沒有說出口:“這天下是誰的天下?”

“這不算多,”晉王依舊很冷漠地看著玉觀音,滿江的血都暖不動他,聲音倒是輕飄飄的,“兩浙路曾送過一百萬兩。”

鐵珍珊聽了,一下子覺得一百萬兩很重,重到兩條大船裝不下,一下子又覺得很輕,輕到晉王可以這麼輕描淡寫的說出來,一定只是一張銀票,輕巧地落入了張家的口袋。

她決定走到晉王身邊去,平復一下自己的不真實之感。

船艙裡光線陰暗,晉王是灰色長衣,一雙桃花眼半闔,玉白的面色,腰間海棠玉絛環結著絲絛,兩邊垂著流蘇,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如果有人伸手撫摸他,一定只能摸到一片冰冷。

而觀音瑩潤無暇,眠目直鼻,左手手指搭於右腕,右手持念珠,赤著雙足,悲憫眾生。

看到晉王和這尊觀音後,鐵珍珊不僅沒有重新腳踏實地,反而越發的輕飄起來,彷彿是一步就能成仙。

她對晉王滿腔的睡意更深一步,同時對著玉觀音垂涎三尺:“這......這得值多少錢?”

晉王從觀音的神龕中走下來,恢復了人氣,笑著回答她:“這可是無價之寶。”

這尊觀音通體無暇,只取了玉心,而玉性脆,要雕刻這麼大的觀音,每一下都有可能導致玉石分裂,所以不僅是這麼大一塊沒有瑕疵的玉難得,敢下手的碾玉作更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