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繪月聽聞此言,便掙扎著掀動眼皮,想要清醒,可是身體還是沉重,不能挪動分毫。
四刻鐘後,她奮力坐了起來,手腳發軟,兩條腿往地上放,立刻痠痛無比,連蹲下去穿鞋都下不去了。
於是她趿拉著鞋,開啟門,讓在門口持續吹冷風的二位先進來。
銀霄轉身進來,從懷裡取出一個油紙包,裡面是馬肉燒餅,不過若是想從燒餅裡吃到肉,那無異於大海撈針。
燒餅還是溫的,銀霄又從隔壁端來了一碗涼水,宋繪月坐在凳子上,將燒餅和水都吞嚥入腹。
她看向銀霄:“月糧在這裡,明天我去領個爐子,自己做飯吃。”
隨後她對著李俊道:“肉乾能在營房裡賣掉嗎?”
李俊一個人回答了兩句話:“自己做好,再難吃也是貨真價實,能吃飽,肉乾要賣?”
“賣。”
李俊摸了摸銀霄手邊的肉乾:“我記得這裡的榷場早就廢棄了,你是打算以後都做這殺頭的買賣?”
宋繪月“嗯”了一聲:“掙了銀子,分你一份。”
“我不是愛銀子的人,”李俊擺手,“只是地下榷場魚龍混雜,你畢竟是個小娘子,不大方便,你打算賣多少錢?”
“四貫。”
“太少了,我能給你賣出十貫。”
他從會走路開始,就和他爹一起八面玲瓏的四處交際,裝瘋賣傻的時候,也能到處混口飯吃,如今在軍營裡,更是如魚得水,不過是一天的時間,就快樂的認識了好幾位部將,並且將這幾位上峰敷衍的心花怒放。
現在正是缺糧的時候,要賣掉肉乾在他這裡毫無問題——部將們有銀子沒處花,而食慾如同浪潮,已經拍打許久了。
一夜過後,宋繪月精神抖擻,只是腿更加的痠痛,自己隨便糊弄了兩頓飯,等到了晚上,她點火爐顛鍋勺,大炒大煮,煙熏火燎的做了一頓晚飯。
李俊回來的時候,帶來了好訊息,那一大袋子肉乾,果真讓他賣出了十貫錢的高價。
他興高采烈地端起碗,打算結結實實的吃上一大碗飯,然而吃了兩口,他便放下筷子:“明天還是在飯堂吃吧。”
宋繪月擺手:“不必,我今天手生,做的不好,慢慢就好了。”
李俊食難下嚥,看著銀霄絲毫不受影響地吃了三大碗乾飯,對他的佩服又多了一分。
吃過飯,宋繪月便拿著十貫錢,繼續去榷場,銀霄照舊是沒有話,只一路護送著宋繪月到了榷場,站在外面等宋繪月出來,再和她一起回去。
他像是鐵打的人,草草合上眼睛休息半個時辰,又和李俊去訓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