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重泰看著張旭樘,心裡也嘖嘖稱奇。
他並不認為張旭樘是個只會吃喝玩樂的衙內,反而認定了張家和燕王有許多手筆都出自張旭樘。
不知張家怎麼會出了這樣一個邪氣十足的兒子,簡直是在孃胎裡就淬了毒,生下來就五毒俱全,長到現在,壞水已經汩汩地往外冒了。
而張瑞看著張旭靈,也對這個長子很有意見。
他真不知道他們張家怎麼會出來一個張旭靈這樣的種,壞不起來,然而也好不徹底,就連學識都只是中庸,哪怕有相爺之子這個威名在,外人對他也只能誇上一句敦厚溫良。
張旭靈對上老父親涼颼颼的目光,心裡慌張,面上強撐,梗著脖子學張旭樘喝茶,然而剛一端起茶杯,茶杯就晃動的太厲害,杯蓋重重磕在杯沿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嶽重泰看過去,笑道:“賢侄怎麼不把那些小報繼續辦起來?”
他對著張旭靈發問,張旭靈立刻夾緊雙腿,很是緊張的支支吾吾:“陛下......小報總是胡說八道,不辦也好,免得給了旁人可乘之機。”
嶽重泰見他是隻大號的鵪鶉,也知道他平庸,違心誇讚了一句:“還是賢侄想的周到。”
張瑞雖然對大兒子是恨鐵不成鋼,但畢竟也是自己的兒子,不能讓外人奚落,因此岔開了話:“說起小報,倒是可以慢慢的辦起來,別人長了嘴,自然要說話,我們只要比對方說的更好,說的更多,就行了。”
兩人又談起張旭樘和嶽懷玉的婚事,都老大不小的年紀,不如明天就去算個日子,定下來。
一直沒有開口的張旭樘忽然道:“再等等,我還有大禮要送給她,如今沒有準備好。”
“這孩子,”張瑞笑道,“也不知道是備了什麼大禮。”
“有心就好。”嶽重泰摸著茶杯,心想這大禮不要嚇著人比較好。
正在閒話之時,張林撐著傘在門口閃過,張旭樘告了一聲罪,起身走到門口。
張瑞和嶽重泰只聽見這兩人嘀嘀咕咕,似乎是在說什麼捉到了。
張旭樘聽過之後,再次走了進來,面上沒有任何異樣坐下,反倒是張瑞笑道:“你這孩子,又在淘氣什麼?”
張旭樘回答:“只是捉了一條小狗。”
此言一出,大家全都笑了,張旭樘自己臉上也帶著淡淡的笑,顯然捉的這條小狗很得他的意。
張旭靈也含著笑,然而心裡完全沒有笑意,只是寒暄一般的附和。
他家老二一動不動的坐著就已經讓他心驚,此時捉了一條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小狗,更是讓他脆弱的心靈受到了極大的驚嚇,覺得張旭樘正在由內而外的放毒,而他離的最近,已經有毒發身亡之感。
他聽著兩位長者的高談闊論,同時心裡對那條小狗感到可憐和可悲,在同情之餘,慢慢呼吸,以免自己過快毒發身亡。
張旭樘看著張旭靈,心中冷笑。
張旭靈是他愚蠢的大哥,是張家妝點門楣的長子,也是燕王府上毫無用處的一位幕僚。
這位大哥到處散發他的善良,可要是沒有張家,這世上的惡人早已把他啃的骨頭都不剩了。
他竟然還不知道自己是位平庸之輩,以為張家為他所造的聲勢和權利都是他自己的,真是傻。
不過傻小子也有傻小子的用途,而且很快就到要用他的時候了。
暴雨來的快,去的也快,很快雨勢漸收,雲開霧散。
張家父子和嶽重泰起身離去,大相國寺首座不能免俗,將二位文武大臣一直送到山門。
山門外,張、嶽兩家的隨從在雨中等候已久,張瑞和嶽重泰各自上了馬車,張旭靈也跟隨張瑞回去,倒是張旭樘,只帶上一個老衛,去了曹門大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