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主大可不必驚訝,不過是些小把戲罷了。故宋,康傑先生起卦的方法,如漫天星斗一樣多,我不過學些皮毛而已。”李半仙笑道。

楊二狗點點頭:“大師有這等手段,為什麼甘心來天橋算卦呢。”

在他看來,有本事的人應該是權貴的座上客,而不是像個騙子一樣在天橋擺地攤。

“這其中就牽扯另一段事了,不必多提。”李半仙臉色繃住片刻,才緩緩開口。

既然他不願意說,楊二狗也不好意思多問:“大師對這有什麼建議嗎?”

“到現場一看便知。”李半仙轉動著手中的念珠,“緣主住在哪裡?”

“舍人莊九號出租樓。”楊二狗說道。

“舍人莊九號出租樓?”李半仙有些詫異,“那裡不是已經搬空了嗎?”

李半仙很納悶,昨天半夜組織來電話,讓他去舍人莊九號出租樓給人搭把手,今天有個緣主正好住在九號出租樓。

“是搬空了啊,我這不是沒有地方搬嗎。反正離拆遷什麼的,還有半年多呢。”楊二狗說道。

“那沒事了,我們來詳談一下收費事宜……”,

舍人莊九號出租樓,鏡子,幫手……這其中有什麼關聯嗎?

李半仙和楊二狗說著,將卦攤收起,招呼二狗下橋。

橋下停著各式各樣的電動車,摩托車,李半仙穿過其中,走向一輛三輪車。

三輪車後面還掛著齊州清河村飛鳥電動車的廣告,就是農村很常見的三輪車。

“大師就是大師,出行也這麼有品位。”楊二狗掏出根菸,“大師,你有火機嗎?”

“公共場所不允許吸菸的。”李半仙說著,讓楊二狗坐到三輪車後。

“你給我指指路,我沒有去過九號出租樓。”

“好嘞大師。”

“你說那個鏡子裡的人,長的和你一樣是麼?”

“對,他長的和我一模一樣,只是做的動作和我不同。”

“那他在做什麼動作?”

“他在拼積木。”

“拼積木?就是小孩子玩的那種積木嗎?”

“不對,準確來說,他來拼人體模型,就是那種,按比例縮小的人體模型。”

“然後呢?繼續說。”拼人體模型的鏡中鬼?直覺告訴半仙,這就是問題關鍵。

“是的,然後他將模型拼完之後,衝我轉過身來。”楊二狗的聲音緩緩加大,語速變快,瞳孔放大,像是想起來什麼恐怖的回憶。

“發生了什麼?”

“那拼成的人體模型,分明就是我!在我眼前,那個模型一點點變大,成了我。”

“成了你?是什麼意思?”

“那個東西一點點走出鏡子,來到我床前,一點點接近我,像是要融入我的身體。”

“從鏡子裡出來的東西,要融入你?”半仙沒有再說話,害怕刺激到楊二狗。

三輪車七扭八拐的開入舍人莊,寬闊的柏油馬路區分著兩個世界,晝夜不息,縱情享樂的碧華城和白天也少有光照的出租樓。破碎的木製窗戶就像被敲斷的門牙,住戶如老鼠一般,寄居在這所城市的下水道。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碎片?”半仙停下三輪車,正邁出一隻腳,就踩上了什麼東西,低頭一看,正是鏡子的碎片。

碎片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光,映照出半仙貼近的臉。

可不能亂看,誰知道這裡面有沒有鬼怪呢。

半仙抬起頭,對楊二狗問道:“你們昨天晚上有沒有聽見鏡子被打碎?”

“啊?鏡子被打碎,還真沒有。昨天晚上靜的出奇,就是樓下的聲控燈一直自己開開關關的。”二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