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被落地的茶杯嚇了一跳,卻不知道原因,只道她們的大頭牌反應也太慢了些,她說了那些話都已經過去了數息,木綵衣卻這時候才表現出激烈的反應,果然女人只要長得漂亮就好,她的地位不如人家,只是因為父母沒給她一副上好的皮囊。

木綵衣手在顫抖,只是因為他突然想出了剛才那問題的答案,這世上還真的有那般厲害的人物,可以做出很多她原本聽了也只覺得瞎扯的事情。

她前幾天不就見到過嗎?一個兩米的大漢揹著個人,一眨眼就能跑沒影,一人站在一丈有餘的閣樓,拿一把剪刀就能射中那跑得比兔子還快的人,雖然還沒有見識到太過於匪夷所思的事情,但是這兩件事是不是已經能夠說明他二人的不簡單?

尤其是那個揹著人跑的漢子,她只是瞥見了一眼就覺得害怕,像是又見到了山林裡的野獸一般。

一個念頭突然跳進她心裡……桃仙兒會不會就是被他殺死的?她看那大汗的模樣,身上可能真的揹著幾條人命。

如果兇手真的是他,他又為什麼會殺桃仙兒?心裡提出這個疑問,她腦子裡卻已經隱約有了答案,災禍可能就起到那把剪刀。

剪刀上寫著“乞兒”兩個字,是她親手用小刀刻上去的,心想以後可能會有用它了結自己的時候,狄凡卻並不知道,隨手當做暗器擲出,留在了那漢子身上。

他當然已經看到了那兩個字,當然不會立刻聯想到自己,但也肯定會懷疑是佚仙閣裡某一位姑娘們的物品,又是從閣樓射出,那就只能是比較當紅的姑娘了。

她很清楚,桃仙兒之所以會傲氣凌人,是因為她以前就是個流落街頭的要飯乞丐,比任何人都要重視別人對自己的尊重程度。

那人要是查到此處的話,會不會聯想到剪刀上的兩個字?

木綵衣不敢再想了,她意識到,桃仙兒很可能就是被自己害死的,如果自己沒有在剪刀上刻下那兩個字的話,她估計就會一直平安無事吧。

桃仙兒會死確實十分可惜,因為她不和木綵衣一樣,因為她並不覺得現在的生活有什麼不能接受的,反而是極滿足享受,她一死了,世上就會少一個滿足現狀的幸福女子,實在可惜。

如果桃仙兒真的是為自己擋災而死,那就更加可惜,因為自己才是那個該死的人。

“唉……”輕輕一嘆,木綵衣起手彈起一首帶著悲傷韻味的曲子,其實不管她彈哪一首曲子都帶著些悲傷,只是這次的悲傷不再是因為自己。

曲子沒有上一次的好聽,因為木綵衣的手在顫抖,像她這種大家,雙手本不會在彈琴時發顫。

琴曲戛然而止,木綵衣輕輕垂目,暗道:我是在害怕嗎?

她一直以為已經做到將己身生死放之度外,可是如今看來,好像並不是如此,當有人盯上她這條命時,她也是會害怕的。

木綵衣甚至感到欣喜。

可是那個人殺死桃仙兒後就會作罷此事嗎?是不是災禍最終還會落到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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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的石頭還在,偶爾也會有人恭敬的抬頭瞧上一眼,但城裡的凡人已經漸漸習慣仙人的仙術了,該如何就繼續如何。

荒廢的土埂上,繼續有兩個人,無論誰見了都會在心裡誇讚一聲般配,除了衣服並不鮮明之外,倒是有幾分郎才女貌的意思。

可是才子佳人手裡,既無摺扇,也無團扇,只有一把銀亮亮的鋼刀,也不作詩,也不論對,竟然就是對著砍來砍去,糟蹋了歲月。

狄凡揮刀時還是不會使出全力,但隱隱已經帶著些凌厲,並不是他刻意為之,他自己或許感受不出來,但馬翎雁卻很清楚,心中有種門下弟子終於摸到門路的欣慰。

馬翎雁這時已經不再是簡單的跟狄凡打架,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