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催寒意,冷風徹地,進出山外城的行人無不裹緊衣衫,生怕有半點涼風鑽進去。
這時突然有噔噔奔雷馬蹄聲響,夾帶另一種磕擦擦的零碎馬蹄聲,來自山外城外遠處大地。
遠處有一匹高頭大馬飛奔而來,馬上大漢虯髯滿面,反穿著厚實的羊毛大襖,偏偏把精赤胸膛露出來,任由冷風刀子般刮在上面。
他的十三名騎士跟隨,都是統一的緊身黑衣,頭上綁著條赤色紅布,面無表情御馬跟隨。
誰都知道他們不是好招惹的角色,行人都是面色緊張,不約而同地讓出了道路,一點聲音也不敢發出來。
大門外懶散的兵卒同樣如此,大漢呼哨著駕馬衝入城內,他們甚至都不敢上前詢問半句,恐怕任何人看到他們腰間的大刀寬劍都會害怕。
總共十四個人的囂張並沒有就此結束,他們很快打聽到了城裡最有名的金美樓,為首的漢子拉了條寬凳大刺刺坐了下來,一大塊晃眼的銀石拍在桌上後,有幾百年歷史的金美樓很快就因為他們既熱鬧又冷清了下來。
熱鬧是因為他們吃酒時打架一般的聊天侃地,冷清是因為原本都是每日客滿的金美樓,在他們出現之後,很快就只剩他們十四個人了。
山外城一向平穩得緊,這樣的景象幾年都不會出來一次,而且除了金美樓的掌櫃之外,其他人對他們大多是好奇,感嘆世間竟然還有這樣的生活方式,然後繼續過著原來的生活。
可當這一天裡又出現了一波波的奇怪外人,甚至還有臉畫怪符的異域妖人,城裡人才終於察覺了不對,有些會說的人已經將各種謠言傳得沸沸揚揚,很快連窩在家裡織衣服的婦人都知道,城裡好像要有大事發生了。
狄凡卻還不知道他暫時寄身的這座城裡來了什麼人,他的下午跟上午一樣,還是拿刀和馬翎雁武鬥,中午發生的故事好像已經過去,他們兩個人都沒有提及。
狄凡還是每一次都會敗在馬翎雁的手裡,馬翎雁卻已經不是隻使用一小套刀法,揮刀之時多了幾分靈動變化,可以算是在給狄凡喂招了。
馬翎雁臉上淡漠的表情沒有變化,一雙眼睛卻總是忍不住駐留在狄凡臉上,她應該是有好幾次都想開口的,但是直到太陽西斜,她還是一句話也沒有說。
狄凡的表情卻是無比認真,他現在總算是對於自己有了些信心,但是絕對無法安心,因為他現在已經認定中午時要殺他的那個殺手就是青胡或方眠其中一個人派來解決自己的手下,不然自己哪裡惹過什麼可以派出高手殺人的大佬?
考慮到殺手先要殺自己,估計就是那位錦裘虎派來的,僅僅是一個手下就那麼厲害了,他如果要是親自來了的話,自己能有幾分把握逃過一劫?
而且就算他一次不能得手,以後可以出手的機會還有很多,只是想想都覺得頭皮發麻。
在知道確實已經跟一位和兇惡的高手接下來仇怨,不能再用他沒有看到自己這一類話安慰自己,無疑就是直面生死,他就算想不認真,卻也千萬個不敢。
他只是心裡有些奇怪,那位錦裘虎是怎麼知道偷襲他的人就是自己的?他可不記得那位大漢曾回頭看過一眼。
逼進黃昏時,最終還是馬翎雁自己覺得體力有些不支,主要是狄凡有了些對戰經驗之後,她應付起來也不如剛開始的時候那般簡單。
而且他們倆個確實應該回去了,不然家中的二老肯定要誤會自己和狄凡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可她又哪裡知道,狄凡已經是二老眼中的準女婿了,甚至自己已經和他私定了終身。
可這時天空突然一陣炸響,彷彿原先無半點雲彩的蒼穹突然要劈下雷霆,瞬間就吸引了城中所有人的目光。
狄凡忍不住朝自己面前的馬翎雁看了一眼,卻發現她的眼中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