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劍的男人面色微變,不過他的反應速度已經臨近武者巔峰,木杖完全打空,他已執劍退到一邊。

穿釘鞋的男子沒有再出手,他將木杖再次立回地面,低下腦袋,甚至想繼續往前走,拿劍男子擋在前面,他就繞路走,反正總會有路走。

拿劍男子面色冰冷,他的氣勢在下一刻陡然暴增,手中的長劍彷彿與他融為一體,周圍的空氣震顫,如劍意鳴叫。

穿釘鞋的男子這才停下腳步,目光落在對方手裡的長劍上,略有興趣。

執劍之人感覺自己像是被小覷,以他的驕傲自然難以承受,手中長劍橫掃,這一次沒有絲毫手軟留情,要將對方頭顱斬下。

穿釘鞋的人竟然沒躲,他只是抬起了沒有拿木杖的左手,伸出食指和中指兩根手指,中年人全力揮出的長劍如同找到歸宿一般,自然落入兩指指縫間。

如果是在不知情人的眼中,就好像是後者主動把劍放在前者指頭縫裡一樣。

中年人呆了,他發現無論自己如何運力使勁,被夾在二指之間的長劍就是紋絲不動,像是長在石頭裡,鑄在鐵塊內裡,似這種詭異的功夫,他別說見過,連聽都沒聽說過,如今卻被用在他身上。

“區區凡人,能有如此劍意實屬不錯。”釘鞋男子上前,在中年人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像是前輩在安慰鼓勵後生。

黑夜裡又只剩下釘鞋踏在雪地裡的咯吱聲。

中年人手中的劍脫落在地,他喃喃:“區區凡人……區區凡人……”

他名李淳一,二十成名,三十縱橫,往後再未嘗敗過,中年時自稱天下第二劍客,實則第一。

他的劍縱橫無匹,可在萬軍之中瀟灑取人頭顱,已助他斬盡仇人首級,讓他有資格行特立,無拘束。

可凡人與非凡之間的差距真的就如此之大,不可逾越嗎?並非自傲,他認為自己已經登臨武者巔峰,甚至在涉仙境中也是至強者,只可惜……

他將寶劍拾起,這一次,他彎腰去撿。

“我雖不敵仙人,可只能說明凡人註定無法勝仙,其他人也註定無法做到。”他如此肯定,求仙之心又火熱幾分。

其實他會這樣想一點錯都沒有,他自己已經是最強的凡人之一,連他都在對方手裡輕鬆落敗,很難想象會有凡人可以勝過對方。

可李淳一併不知道,剛才與他擦肩而過的男子與他心中所想的仙人有很大不同,更不會意識到他拍自己肩膀的動作有什麼異處。

整整一個夜晚,穿釘鞋的男子都踏著雪地走路,看上去漫無目的,路線上毫無規律可找,而注意到他的人只有李淳一一個,至於這位僅此一位的李宗師為什麼能注意到,只能問他腳下的釘鞋為什麼只有經過此處的時候才發出聲音。

一夜風雪,明山上還沒有出現凍死屍骨,至少少年仙長王道文還沒有聞到死人氣味,他化作遁光,在籠罩住整座明山的仙霧裡以靈魂力探查。

“陣法氣息穩定,並無魔力湧動,妖獸處也都安分,只可惜一夜都過去了,竟然沒有死人。”

他在自言自語間駕馭仙劍降落在山林中,這裡地處隱秘,參與尋仙會的眾多凡人沒有一個被法陣傳到此處附近,要是真的有人靠近,不管有意無意,結果都會是一個死字。

明山這裡靈氣稀薄,要是沒有仙人留下的諸多詭秘法陣,幾乎等同於廢山一座,卻有幾分隱秘藏於其中,尋仙會的事終究算小,按照形式搞上一次也就算了,可這裡的隱秘絕不能出現差錯。

一念至此,王道文臉上終於出現慎重之色,如今天地間靈氣稀薄,除了世代修煉的世家弟子,一般只給擁有仙根靈體的天才修煉機會,這些天才一出生就會被仙尊所感應到,直接就會被收為宗門弟子。

就比如說他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