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進道:“這事豈能胡說?”
馮春兒道:“官人難道想這事弄得人盡皆知嗎?”
胡進左右為難,然而洞裡愈發見冷,蠟燭也只剩一半,最終還是妥協了,想了片刻後,說道:“四夫人……有腋臭.”
蕊兒噗哧一笑。
琉璃瞪了她一眼,朝洞內:“這個不算!”
胡進不得已,繼續想。
一會兒道:“四老爺的侍妾馮氏,原先被四夫人暗地裡下藥墮過一回胎,這件事除了我和她,再沒有人知道.”
琉璃沉吟了一下,“還有呢?”
胡進道:“四夫人與二夫人梁氏不對付……”“這個天下人都知道!”
琉璃一聲喝斥,把胡進又嚇出來一個哆嗦,他嘴發白解釋道:“二老爺如今的職位本來是四老爺的,梁氏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讓二老爺搶去了,四夫人懷恨在心,所以去年暗地裡花錢買了個雛兒,託人送給二老爺當了外室。
上月又放訊息給梁氏,梁氏帶著人上門,結果把那外室給打死了,如今這案子還瞞著老太爺,壓在京兆尹府的案臺上.”
尚書府的女眷打死了人,這事拿到朝堂上,對何老太爺來說可又是一記重錘,餘氏打死蕊兒的爹好歹還扣了個罪名,梁氏這純屬爭風吃醋,鬧開了可站不住腳。
說起來這聶氏也夠損,這招釜底抽薪不但離間了人家夫妻,還把梁氏硬生生逼成殺人兇手,妙的是被人暗算了,梁氏如今卻還矇在鼓裡。
大理寺正卿府的小姐果然深諳陰暗招術。
嘆畢,她又道:“勉強過關。
還有呢?”
”胡進凍得直哆嗦,臉已成了灰白色,可憐雖是個青年郎君,很是能上山打虎下海擒龍的年紀,然而在男女之事上太過沉迷,早掏空了一半身子,如今這會便苦著臉道:“實在凍得受不住了,姑奶奶就饒了我吧!”
琉璃斬釘截鐵道:“不行!你們那啥的時候那會兒,怎麼不覺得冷?必須得說出來讓我滿意嘍!”
馮春兒也催:“官人倒是快些說出來!”
要說胡進這會兒真是連腸子都悔青了,不過偷個情而已,如今卻被不知哪裡來的母夜叉往死裡折磨。
要不是馮春兒也跟他一塊兒挨著凍,他都幾乎要懷疑是馮春兒有意給他下的套了。
他深吸了口氣,說道:“四夫人一個婦道人家,除了妻妾娌妯之間鬥一鬥外,委實沒什麼秘密。
姑奶奶既想要有份量的,那麼我正好今日在外頭聽到一個關於大少爺岳家的訊息,姑娘若有興趣,我便往下說.”
他料定此刻敢來堵他的除了餘氏的人不會有別人,因而說這話時還帶著些諂媚之色。
琉璃卻想,大少爺何廷玉是餘氏長子,承蔭在戶部任員外郎,娶妻謝氏,已育有五歲的長女敏初。
廷玉的嶽祖父是禮部尚書,何謝二家已有三代交情,謝尚書對這位孫婿也有諸多愛護之處。
卻不知有什麼有意思的事?有點感興趣,便說道:“說吧.”
胡進便開口了:“大少爺的嶽祖父謝尚書,只怕要倒黴.”
“為什麼?”
胡進兩隻腳冷得已沒有知覺了。
馮春兒挪動雙腳時不經意踩著他,他也一動不動。
他哆嗦著道:“朝中太子與慶王素來不睦,近年更愈演愈練。
我有一個友人在慶王府當差,他說前兩日親眼見到謝尚書夜訪慶王府,言語中還提及'奪權''黃袍'的字樣,許是要造反,這可是要抄家滅門的事,謝尚書一倒黴,大少爺可不是要受牽連?”
這話一出,琉璃卻也嚇了一跳,這要真是慶王跟太子火併,豈止是廷玉倒黴,整個京中不全都要跟著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