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著印泥往昨日那畫上蓋了戳,隨後再道:“明日再把這畫拿去裱好.”

蕊兒想了一下,道:“明日再出去,夫人多半要問起,眼下只能去找找孫嬤嬤,她家住後巷,時常進出,看看她那裡有沒有辦法帶奴婢去了.”

“好,那你去.”

蕊兒出了門,琉璃找了個枕頭趴下養精神。

只要這畫裱了回來,她就可以向何蓯蒞交差了,如果何蓯蒞沒有見過這畫,那他一定會沒有疑問地收下,如果他見過,那她也可以假稱不知道。

總而言之,在她沒弄清楚他的目的之前,她還不想這麼輕易地拿出來。

蕊兒在她起身倒茶的時候正好回來:“姑娘,孫嬤嬤家裡出了事,方才突然回去了,只怕這幾日都回不來.”

琉璃皺了下眉:“出什麼事了?”

“好像是孫嬤嬤的丈夫跟錢管家的小舅子魯鯽兒起了爭執,被打斷了一條腿.”

琉璃道:“她丈夫也在府裡當差?”

蕊兒道:“那倒沒有。

孫嬤嬤的閨女米兒在四夫人房裡,魯鯽兒則替老太太管著兩家嫁妝鋪子。

這魯鯽兒原就有了妻兒,不知怎麼又瞧中了這孫家姑娘,糾纏了幾個月了。

今日人家姑娘放了半日假家去,魯鯽兒又跟了去滋擾,被孫嬤嬤丈夫瞧見,就要打他,不想反被魯鯽兒打了.”

琉璃聽完,喝了口茶看她:“你倒知道得清楚.”

蕊兒臉上一白,平日的伶俐全不見了。

琉璃卻彷彿只是隨口那麼一說,拿起那畫便犯起心思來。

這出門的事實在是個大問題,餘氏那裡自然是時時盯著這裡的,即便這回孫嬤嬤幫了忙,下一回卻又不知找誰,總要想個長遠安全的辦法才好。

可什麼才是長遠安全的辦法呢?說到安全,自己屋裡這幾個都是不簡單的,壓根談不上真正的安全。

餘氏掌管了內外院大權,想從她手下撕開一道口子來,那簡直是不可能的事。

只有大廚房尚且有機可乘,可現在她的手根本伸不到那裡去,使勁也是白使。

除非,走後園門……腦中閃過“後園門”三字,琉璃便似忽然見到了曙光。

後園門由馮春兒的丈夫賴五看守,出門就是大道,平日鮮少人出入。

如果能拿下他,那以後要行起事來,豈止是方便些許?要辦成這件事並非不可能,可是光她一個人不行,還必須找個幫手。

思索了半日,她把畫卷起,暫且放進了書案下的抽屜。

窗外翠瑩道:“甜兒去拿飯!”

甜兒瞪了她一眼,一聲不吭拎起食盒。

蕊兒走出去道:“你病才好,還是我去吧.”

甜兒沒好氣:“早又不見你出來,這會兒又來假惺惺!”

蕊兒被她噎得說不出話,捉著裙帶站在那裡,臉紅得像茄子。

琉璃招手叫她進來:“這兩日甜兒那個老孃可有來過?”

蕊兒想了想,道:“那日姑娘去給老太太請安時,好像來過一遭,那時候奴婢在井邊洗衣裳,一直背對著這邊,後來起身時,就見一人從屋裡出去,看模樣就是程媽.”

琉璃嗯了一聲,把她上下看了幾眼。

蕊兒有些無措,不自覺又把頭低下。

琉璃道:“你覺得甜兒這個人怎麼樣?”

蕊兒愣住,看了一眼腳尖又看向她,半天道:“甜兒,甜兒她很好啊,她是家生子,很多事情都……”“對!”

琉璃擊掌打斷她的話,“我也覺得她不錯,而且她娘是大夫人身邊的,雖然不著調些,但忠誠靠得住。

我現在有件事情,想交給她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