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在罐子裡的男人,只剩下一顆頭顱,居然還活著?
這顆腦袋彷彿剛從沉睡中甦醒,輕輕眨著眼睛,露出了渾濁發白的眼珠。
“他是不是還沒死?”徐胖子問。
記得小時候在山腳放羊,我正躺在草地上睡覺,忽然發現一條黑蛇爬到了身邊。當時我順手抄起柴刀,手起刀落,直接把蛇頭砍了下來。
其實這黑蛇沒有毒,我當時只是被嚇了一跳,本能反應。
黑蛇的腦袋被砍掉,竟然還一直張著嘴,似乎想來咬我。我當時很害怕,頭都掉了,怎麼還能活著呢?
後來我娘就說:“它那是不甘心啊,平白無故被你砍了腦袋,多少年的修行就沒有了,多可惜。”
從那以後,我就有點心理陰影,想到一顆腦袋還能活著,心裡就發毛。所以現在看到這個漂浮在玻璃罐子中的頭顱,總覺得脊背發涼。
濤姐對徐胖子說:“他早就死了,那個姑娘也早就死了,現在控制他們的是那些蘑菇。要是一直不死,就泡在這大罐子裡,該有多折磨人!”
徐胖子點頭同意:“別說在這裡憋了這麼多年,你讓我在山寨裡守著,三個月不下山,我都能瘋了。”
對於這顆腦袋,我們無能為力,既然他在這裡泡了這麼多年,那就繼續泡著吧。
我們四人出了門,繼續探索下一個房間。
這個房間的裡面,又被隔出了一個小房間,隔牆上有一塊很大的玻璃,可以看到裡面的東西。小房間裡放著一張大鐵床,牆角還有幾個鐵皮櫃子。
我和徐胖子進入裡面的小房間,把鐵皮櫃子翻了個底朝天,裡面有一些小刀、剪刀、注射器,以及不知道裝了什麼藥水的玻璃小瓶。
徐胖子在抽屜裡發現了幾張紙,上面密密麻麻跟“鬼畫符”一樣,我倆看不懂。
濤姐接過去仔細看了看,表情有些凝重,對我們說:“我在省城讀書的時候,有兩個同學是日本人,所以我認識一些日本字。這上面寫的是實驗步驟,指導操作人員該怎麼把‘病人’的頭部切除下來,而不破壞蘑菇的結構。”
知顏忙問:“為什麼要這麼幹啊?”
濤姐將這幾張紙疊起來,裝進了隨身攜帶的小揹包裡,對我們說:“他們故意讓蘑菇寄生在動物和人的頭部,然後切除下來,進一步培養和篩選,再把優良品種注射到另一個人腦袋裡,就這麼一代一代培養蘑菇頭,我不知道他們最終目的是什麼。”
我和徐胖子搖了搖頭,沒怎麼聽懂。
知顏解釋說:“知道‘餓死爹孃,不吃種子糧’這句話吧?咱們種莊稼的時候,要留下最大最圓的種子糧,來年的收成才可能好一些。姐姐的意思是,日本人把蘑菇當成了種子糧,不斷往人的腦袋上種,想讓這蘑菇越變越厲害。”
我和徐胖子點了點頭,這麼說就明白了,也就是說一開始的蘑菇不咋樣,後來越變越厲害了。
比如說,四眼耗子就是一開始研究出來的,不咋厲害。到了大蝙蝠的時候,那就不得了了,再到蘑菇頭這時候,就更厲害了。
我們感慨萬分,同時也明白了,未來還可能遇到更恐怖的東西。
第二排房子沒有什麼更多發現,簡單搜尋了一下第三排房子後,我們來到了後院。這個地方我們四個人都記憶清晰,幻境中就是在這裡,我們被關進了大鐵籠子,要成為四眼耗子的食物。
大鐵籠子還在,但已經殘缺不全,鏽跡斑斑。在後院的牆角,還有一排平房,徐胖子見鐵籠裡沒東西,就直接跑去探查平房了。
他剛進去片刻時間,就急匆匆跑了出來,招呼我們趕緊去看一看。
我走進去抬頭一看,當場被嚇得後退了兩步:面前是三個巨大的玻璃罐子,比大水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