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濤姐慢慢繞到了我這邊,用手指著濃霧深處說:“我看錯了吧,那棵樹是不是在動?”

我伸著腦袋仔細看了看,腦中一片茫然,這兩人眼神兒咋這麼好?

徐胖子扭頭對我說:“小五,注意看你的正前方,最遠處,模模糊糊的那個影子,是不是一棵樹?”

我又仔細看了看,說了跟沒說一樣,濃霧裡的樹都是模模糊糊的,有啥特別的?正想著,我忽然發現,遠處一棵樹的影子,確實有點問題。

它好像在慢慢移動,從左往右走,特別特別慢。仔細盯著它看,似乎又停止不動了,我們是不是太敏感了?

“那棵樹在跟著我們,我敢確定。”徐胖子忽然說。

樹怎麼可能移動呢?天大的笑話。我立刻判斷,應該是我們三人過度疲勞,在濃霧中又分不清方向,迷糊了,看錯了。

不管怎麼說,樹是不可能移動的,除非有人把它砍了。

“你們有沒有聽說過‘參娃子’?”徐胖子依然盯著濃霧裡的樹影。

這個我小時候聽過,“參娃子”就是千年的人參成了精,晚上會變成小娃娃的樣子,在山林裡亂跑。但很明顯,這就是個故事,哄小孩兒的。

“管它是參娃子還是樹娃子,咱們過去看看就知道了。”濤姐忽然說。

我當即點頭答應,弄清楚到底咋回事,心裡也就不害怕了。

我和徐胖子緊握木棒,濤姐也掏出了手槍,三人緊緊挨在一起,慢慢朝前面走去。

林子裡的霧氣越來越重,我緊盯著徐胖子說的那棵樹,它還站在那裡,似乎不動了。

我們越走越近,樹影越來越清晰,我漸漸感到不太對了。這棵樹太筆直了,一點枝杈都沒有,就直直的豎在那裡,紮在兩棵大樹的中間。

“停下,”濤姐忽然攔住了我倆,“那不是樹。”

我趕緊停住腳步,此時我們距離這棵“樹”只有三四米遠,即便是在濃霧中,也差不多能看清它的輪廓了。

我順著筆直的樹身往上看,它沒有樹冠,而是像巨大的藤蔓一樣,纏在旁邊大樹的粗壯樹枝上。就像是一根巨型麻繩,一端綁在大樹上,另一端自然垂下來,繩頭埋在了土裡。

“這是啥玩意兒,這麼粗這麼直的樹藤?”我想湊近看一看。

徐胖子攔住了我,低聲說:“別去,我敢確定,剛才看到它動了。”

我看了看濤姐,她也點了點頭。這意味著,他們兩人都確定,這個垂下來的巨大灰色樹藤,是可以活動的,是個活物。

但是,我從來沒有聽人說過,林子裡有這種東西。

怎麼辦?總不能扭頭就走吧?我看了看他倆,也不能在這耗著啊!

於是,我從地上撿了塊石頭,低聲說:“你們倆準備好,情況不對趕緊跑!”

說完,我使勁扔出了石頭。

石頭準確砸中了樹藤,掉落在了地上,沒有任何動靜。

我鬆了一口氣,對他倆說:“那就是個樹藤……”

話剛落音,我眼前的樹藤忽然扭動了一下,身上的泥土青苔脫落了一部分,嘩啦啦地砸在了草叢中。

緊接著,這樹藤的根部,忽然從泥土中拔了出來,扭動著甩到了半空中,就像大蛇一樣盯著了我們三人。

但它不是大蛇,它的身子確實和蛇一樣,但剛剛從泥土中拔出來的腦袋,完全不一樣。怎麼形容呢?就像是苞米棒子一樣,沒鼻子沒眼,整個腦袋好像裂了幾條縫。

猛然間,這東西的腦袋裂開了,裂成了六瓣兒,每一瓣兒的上面都有兩顆彎曲的大尖牙。

“跑啊!”我大叫一聲,我們三人立刻轉身,撒丫子狂奔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