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明陽不禁憐惜地看了看自己的外孫,卻也知道,他選擇在這時候說出這件事,不僅僅是想讓他們知道這件事背後的真相。

他輕聲道:“嘯兒,你是想說,在二十年前那場戰役後,金蒙國內部早已是有了裂痕,特別是擔任王族的伊萬部落,早已是被其他部落所不滿了吧。”

江嘯看向尤明陽,點了點頭,沉聲道:“對,當年那場戰役之後,金蒙國上任大王就突然急病而亡,後來被推上王位的,是伊萬王族一個向來遊手好閒、不務正業的王爺。

我這些年安插了不少探子在金蒙國,知曉這一切,都是金蒙國其他部族頭領的手筆,他們有心奪權,然而幾個部族互相牽制,誰也不服誰,而當時金蒙國剛剛經歷了一場大仗,國力大損,這關頭不宜再起內亂,因此,在爭出一個所以然之前,只能先塞一個沒有危險的廢物在那個位置上。

然而,他們也沒有料到,這個新任大王是個廢物,他手底下的幾個兒子,卻遠沒有表面上表現出來的那麼簡單。”

其他幾人立刻想到了被江嘯在肅州一刀砍下了頭顱的金蒙國三皇子。

尤也輕吸一口氣,道:“確實,我也聽聞這任金蒙國大王手底下有三個兒子,一個比一個不讓人省心,其中最為鋒芒畢露、驍勇善戰的,當屬三皇子忽圖列。

聽說他鐵血手段,趁著其他幾個部族這些年休養生息的時候,強硬地從他們手上奪去了許多權勢,他的兩個兄弟雖然不服氣,卻也向來敢怒不敢言。”

而如今,江嘯直接把人給砍了。

這也是這件事,會那麼快傳遍大江南北的原因。

誰能想到那個讓人忌憚的忽圖列,就這樣被人給砍了?!

尤也回想著江嘯方才說的話,心裡起了個不可思議的念頭,“阿嘯,你莫非在金蒙國,還安插了人手?”

砍殺忽圖列,不過是他的第一步棋。

江嘯抬起手,輕輕握著桌上的茶盞,手指在光滑的杯壁上輕輕摩挲,淡聲道:“金蒙國內部的人手,是一直都有的,如今剛好派上用場罷了。

金蒙國既然已是亂開了,何不讓它,徹底亂下去?”

尤明陽不禁緊緊地盯著面前雲淡風輕的外孫,心裡又是震驚,又是自豪,又是欣慰,那情緒複雜得,他完全無法描述。

這就是他的外孫,是他最疼愛的妍兒留下來的唯一骨肉。

他就知道,他並非池中之物,他雖然在邊境蟄伏了快十年,但只要有機會,他便能傲然地立於眾人之前。

他乾脆不再繞彎子,直接問出口,“嘯兒,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要讓金蒙國徹底向大齊臣服。”

是臣服,不是議和。

這是大齊幾百年來,都沒能做到的事情。

“我要以最快的速度取得在朝堂上博弈的籌碼,然後,為我的妻兒和身邊的人,贏得可以真正放鬆的安寧。”

他一邊說著,一邊轉頭看向了雲霜。

那雙向來幽深沉厲的黑眸中,帶著隱隱的柔光,以及重若千鈞的承諾。

雲霜微微一愣,總覺得這個男人在她不知道的時候,曾經遭受到了某些煎熬,這才做下了這般決定。

“好!好!”

尤明陽不禁放聲大笑幾聲,頗有幾分激動地擼了擼鬍鬚,道:“便是你最終的目的還沒達成,憑藉你如今的戰功,朝堂上就再無人敢輕視你!”

在年輕一輩的武將中,江嘯可謂鶴立雞群。

“既然咱們的目標是一致的,往後你有哪裡要用到外祖父,用到尤家的,儘管開口。”

江嘯卻忽地,看向尤明陽,道:“實不相瞞,如今,我就有一事要請外祖父幫忙。”

尤明陽一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