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過來一點,讓我看看你。”白鬍子老頭眼神空洞卻依然笑顏如花,明明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這個詞用在他身上的詭異程度和他現在的表情如出一轍。
“或許,你該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柳夏站了起來,臉上多了一分警惕,他這次不是主動過來了,他記得他被壓倒前的最後一秒,常理來說他已經死了,如果這是自己死後的世界,那他繼續瞭解這些並沒有什麼意義,如果他還活著,那就說明,是這個老頭帶他來的這裡,並且保住了他。
“你可以叫我柳夏,或許你會認為這是一個巧合,但我真的叫柳夏。”老頭還在賣關子,這讓柳夏的失去了耐心,他轉頭便向那個四合院走去,他要搞清楚所有事。
柳夏走了很遠,自己彷彿已經精疲力竭了,自己的胸腔和胳膊不知何時已經恢復了,他也可以發出聲音了,可體力的不支,不得不讓他坐下來歇一會,可在他坐下來的一刻,他整個人便愣住了,他還靠在剛才的樹樁上,彷彿剛剛的長途跋涉就是一場夢,柳夏清楚現在就是在自己的夢裡,這一切都是這個老頭搞的鬼,可自己又搞不定這個老頭,柳夏像一個洩了氣的氣球,攤坐在水面上。
“或許你也該猜到我是誰了。”
“我沒猜到。”
“我都這樣提示你了,喂,我也叫柳夏啊,喂!”
“我說我沒猜到就沒猜到,你磨嘰啥。”
“……”
“那我就不賣關子了,你父親柳一峰並不是士者,可不代表你母親不是,所以你天生就是一個士者,可你母親與王家並沒有血緣關係,所以你不可能是五經四絡,而我就是你多出來的一絡,我這樣說,你能明白嗎?”白鬍子老頭見柳夏實在不開竅,便把話挑明瞭。
“你的意思是,我不是什麼救世主,不是什麼大英雄,只要把你趕走,我就是一個普通人了對嗎,我就能過普通的生活了對嗎。”柳夏越說越興奮,他彷彿找到了生的希望,他便不顧一切的去抓,去搶,他要活著,可他從沒想過站著活著,他只想躺著活著,或者像他的父親柳一峰一樣,哪怕一輩子種田,也不想要打打殺殺。
“或許你該去了解一下王家了,你的出生是不符合自然規律的,所以你生來便是一個消耗品,到你死的那一天你也只會為創造你的人類而死,我知道你聽不懂,可你瞭解了王家,你便會明白了。”老頭,哦不,這會該叫老柳夏了,老柳夏漸漸虛幻,彷彿與柳夏融為一體了。
此時的柳夏躺在地上,芬之滬躺在旁邊的椅子上呼呼睡覺,柳夏在地上開始扭曲了起來,剛剛被芬之滬接好的骨頭再一次的咯吱作響,柳夏開始出汗,汗水逐漸浸透他身上的短袖,可他的神志就是清醒不過來,好像做了一個很恐怖的夢,夢裡的他好像在跟什麼搏鬥一般,可夢中的老頭已經有了,樹樁被人連根拔起,一群人從柳夏身邊跑過,他們在歡呼著,他們在等待四合院中的人給他們賞賜,他們有時跪在地上,有時胡亂的跑著跳著,沒有了老柳夏,這個世界彷彿沒有了規則,水面漸漸消失,所有人都在騰空的站著,可在重力出現的一瞬間,所有人都掉了下去,他們彷彿沒有盡頭,一直在下墜一直在下墜…
柳夏忽的驚醒,他剛剛一腳踹倒了芬之滬躺著的椅子,芬之滬倒下的一瞬間撐地,起身,扇柳夏嘴巴,一氣呵成,毫不拖泥帶水,可柳夏沒在乎臉上的疼痛,他捂著心臟,他的心臟快要炸了,有一股力量衝擊著他的心臟,柳夏說不出一句話,額頭上的汗水洗刷著他的臉龐,他瘋狂地呼吸著,彷彿要抽乾周圍的空氣,可實際上,他除了呼吸也不能幹其他的事情了。
芬之滬直愣愣的看著,好像一個劫後餘生的人在恐慌剛才的死亡,柳夏的表現在他眼中當然是正常的,一個人剛剛經歷死亡,當然會恐懼,當然會害怕,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