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耀,自曾祖下來的這幾支,自然是遵從祖訓的。
“老夫人以宗婦身份將頭鍪給了沈氏,沈氏又直接傳給了晏弘,她不過是想倚借這個表示,晏家這一代的繼承人是晏弘,也是藉此告知所有人,嫡長子出身的晏弘才是合乎禮法的繼承人。”
林夫人抻了抻身子,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來,“一個人官做得再大都好,哪怕是為人君者,也無法罔顧祖宗家法。晏弘的確是嫡長子,這點無法否認。
“沈氏捏住了要害,你父親如果一意孤行,那麼他就是‘不孝’,這也罷了,關鍵是,這種情況下我們執意上位,並不見得會太平。
“晏弘若遵從母命拒不進京認父,那他們父子成仇,我必然得被世人指脊樑骨,你也會逃不過——旁人才不會有耐心聽你訴苦呢,他們只會理直氣壯地批判你,畢竟唾沫又不用本錢。
“當然你父親也可以開宗立派另立門戶,然而,在沈氏母子沒有過錯的情況下,執意決裂,對我們又有什麼好處呢?
“到那時落得四分五裂的境地,被自己的親生兒子仇視,在外還要面對唾沫星子,你父親即便再愛護我們,時日一長,是人都不能保證心裡不會生出一點怨言吧?”
晏衡全程屏息,到此時方整理出話語來:“阿孃說的頭鍪,是什麼模樣?”
林夫人望著他:“你覺得我會見過嗎?”
晏衡噎住。想了下,又道:“然後呢?”
“然後還能怎麼樣?自然是雙方各佔一樣,她不肯當側妃,那就我來,反正你的世子之位我無論如何要幫你保住。”
林夫人長吸氣,“世間原配發妻在堂,但嫡長子不任宗子的也有不少,也不算不符禮數,至少這點她沒法理論。
“這是我最大的讓步,原打算她若不答應就算了的,不進京就不進京,我亦破罐子破摔。
“誰料最後她答應了我的條件,這才有了這一樁。”
晏衡默半晌,道:“那阿孃可甘心?”
“想開了也沒什麼不甘的。”林夫人道,“時間又不能倒退到十四年前。想想她這麼多年帶著孩子也不容易,又承受了那麼些打擊傷痛,只要你的地位無恙,我便是敬著她些也不算什麼。
“就是真要怨,就怨前朝皇帝暴虐不仁罷,若不是他猜忌晏家,又如何會有如今這尷尬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