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登時爆發出一陣劇痛,骨頭似乎都在劈啪作響。
但儘管如此,骷髏面具下方的年輕面孔上,依然掛著嘲弄的笑容:
“是他踹了你家的門。”張洛大聲說。
“不管和誰說話都沒用了……”軍人說著再度加大了力道。
這時,走廊中的空氣彷彿突然變得沉重了許多。然後,一個無比冰冷的女性聲音,從302室再度開啟的房門後傳了出來:
“弄壞了我家門的人,就是你嗎?”
“……”
聞言,軍人詫異的扭頭看去,頓時吃驚的瞪大了眼睛。
——一個披頭散髮,滿身是血的白衣女子,正趴在302室門前,以類似於爬行動物的四肢著地姿勢面對自己。
儘管完全看不到臉,但光是看那泛青的手臂和雙腳,就知道她肯定不是活人!
更恐怖的是,在看到這個“女人”的瞬間,他的全身便像是癱瘓了似的,突然徹底失去了力氣,整個人頓時軟綿綿的癱倒在地,連閉上眼睛的力氣都沒有了!
“就是你嗎……”那女人一邊發出類似於打嗝的聲音,一邊爬到軍人身前,整個人騎在了遍體鱗傷的壯漢身上。
“沒錯,就是他。伽椰子小姐。”
才剛脫離對方“熊抱”的張洛,在活動筋骨的同時,幸災樂禍的說道。
眼見白衣少女向自己走來,張洛把右手伸進口袋,悄無聲息的握住刀柄。
儘管對方的模樣看起來和弗蘭肯斯坦一模一樣,但在這棟怪誕的公寓樓裡,也有遇到幻覺之類的可能性,所以他也並沒有掉以輕心。
面色蒼白的“黑長直少女”沒說什麼,只是站到張洛面前,眼睛稍稍睜大了些,認真的打量著他的臉,接著點了點頭:
“你沒事。”
“當然了。”張洛在說話的同時,注意到弗蘭肯斯坦的小臉上沾到了一絲血跡,於是問道:“你遇到什麼了?”
“屋子很奇怪。”白衣少女微微低頭。
“我那裡也是。”張洛拍了拍對方冰冷的肩膀。
現在,他已經完全可以確定,自己面前的白衣少女,的確就是弗蘭肯斯坦本人。
——能讓這名見多識廣的瘋狂科學家,用“奇怪”二字來形容的屋子,顯然是詭異到了一定程度。
而自己剛剛離開的301號室,無疑也是非常古怪的。
“也就是說……這棟建築物就是所謂的‘第三幕的舞臺’是嗎?真是該死的惡趣味。”張洛笑了一聲。
像是在配合他的話似的,走廊另一邊被鐵柵欄封住的窗戶外側,適時的響起了浮士德那“慷慨激昂”的聲音:
“好的,我看到第三幕的四名演員,都成功的脫離了他們所在的屋子!那麼現在,大家大概也應該知道第三幕究竟是什麼內容了吧?”
“這個混球……”張洛話音未落,便聽到窗外不遠處傳來了一陣整齊而呆滯的聲音,簡直就像是自動回答問題的機器人:
“是的,是的!”
“……”
聽到這令人不適的聲音,弗蘭肯斯坦沒說什麼,但卻微微皺起眉。
而張洛,則是立刻站到窗前,把目光投向樓下——
然後,他立刻便因為過度的“刺激”而僵在了原地。
映入眼簾的景象,即使對於曾接觸過深淵意志的他來說,也實在是太過震撼了。
——在飄蕩著黑雲的晦暗天空下,不計其數的漆黑身影,佇立在公寓樓下方的空地上,一直延伸到遠方的地平線。
和浮士德一樣,這些黑暗的人形,也都擁有猩紅的眼瞳和鮮血淋漓的嘴巴,他們整齊的佇立在原地的樣子,就像是一排排栽在地上的樹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