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撕了截褲腿,綁住我胳膊上的傷口。血水滲出來,把灰布染成褐色。

我靠在冰涼的牆磚上,數著對面裂縫裡爬過的蜈蚣。

第八隻蜈蚣鑽進牆縫時,我突然想起喪屍世界裡的那個密碼鎖——369。

當時就覺得這數字眼熟。

“喝水。”林雨把最後半瓶水遞過來,瓶口沾著黑灰。

我抿了一小口,喉嚨裡泛起鐵鏽味。這味道讓人想起鬼屋鏡房裡,那個假扮老張的怪物被柴刀砍中時噴出的血霧。

閉眼的瞬間,喪屍醫院走廊的熒光牌又亮起來。

穿白大褂的喪屍脖子上掛著工牌,照片下印刷的日期是3月6日9點。

當時急著逃命,沒多想。現在回憶起來,那串數字跟密碼鎖上的369對上了。

“你指甲掐進肉裡了。”林雨拍了下我手背。

我這才發現,攥著鑰匙的左手掌心滲出血絲。

銅鑰匙齒縫裡還卡著半片指甲,是之前在墳場從活屍手上拽下來的。

通道頂滴下的黏液,在地上積成小水窪。我拿鑰匙尖攪了攪。

反光裡浮現出鬼屋地下室牆上那些符號。當時以為是胡亂塗鴉,現在想來,那些圓弧和直線分明是鐘錶指標的角度。

三點、六點、九點......又是這三個數字。

林雨忽然嗤笑一聲:“上週在屠宰場,那個電鋸狂魔追了我們八條街,結果被自已絆倒,鋸了腦袋。”

她說完,用鐵管戳了戳我的鞋,“你鞋帶鬆了。”

我低頭繫鞋帶,看見鞋面上沾著的綠色黏液已經發硬。

這是兩小時前從活屍眼眶裡爆出來的。當時,它正要把林雨按進那口煮著人頭的鐵鍋。

繫鞋帶的手指突然停住了,那口鍋沿上刻著寅時三刻,和祠堂石碑上的記載一模一樣。

“不對勁。”我把鑰匙拋起來又接住,銅鏽蹭在了掌紋裡,“喪屍世界的密碼,鬼屋的符號,村子的祭祀時辰,全跟三六九這些數字有關。”

林雨正在嚼一根草莖,聽我這麼一說,吐掉了嘴裡的渣子:“上週在溶洞,你說石筍排列像北斗七星,結果害我們掉進了地下河。”

她說著扯開衣領,露出鎖骨下被水蛭咬出的疤痕。

我沒接話,摸出兜裡半包受潮的香菸。煙盒裡塞著一張便利店小票,是喪屍世界便利店的購物憑證。

列印時間是03:06,商品編號第九位數字被血汙蓋住了。

打火機咔嚓響了三聲,才冒出火苗。尼古丁衝進肺裡時,腦子裡突然閃過一道亮光。

“有人在設計這些關卡。”菸灰掉在褲子上,燙出個小洞,“每個場景都留了線索,但故意打亂了順序。

就像……”我在牆上按滅菸頭,“就像貓抓耗子時故意留條縫。”

林雨正在磨匕首,聽到這話,刀尖在石磚上刮出刺耳的聲音:“上個月你說鏡屋有規律,結果害老張被鏡子裡的倒影扯進去。”

她突然把匕首插回鞘裡,“現在老張的骨頭可能還在那屋裡發黴。”

我摸到後腰彆著的銅鑰匙,齒尖正好是九個凹槽。

祠堂石碑上記載的祭祀時辰是寅時三刻,換算成現代時間就是凌晨三點四十五分。

三加四加五等於十二,再拆成一加二又是三——這根本不是巧合。

林雨忽然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你眼珠子轉得快冒火星了。”

她掰了塊壓縮餅乾遞過來,包裝袋上印著保質期到2023年6月9日。

餅乾渣掉進領口時,我抓住她的手腕,說:“記不記得喪屍醫院裡那個會說話的屍體?

它說‘第三批實驗體存活率不足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