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柯這個大將軍,打完仗以後招呼也不打就走了,軍中不少人十分好奇西涼將軍為何要幫著他們。

坐在秦邀月旁邊的秦河喝了不少酒,此刻有些上頭,唇齒不清地說,“嗨!能聊什麼!聊聊家人!聊聊愛人!”

秦邀月兀自拿過酒壺,倒了一杯酒,此刻楚墨等人未曾到場,他們這些下屬難得輕快地聊天。

秦邀月和秦河碰了一下杯,有幾分好奇地歪了一下頭,“秦大哥,你有愛人嗎?”

秦河一下子往她的腦袋上招呼了一下,秦邀月剛剛灌下喉嚨地酒液險些全部噴出來,她捂著喉嚨咳了幾下。

秦河又好氣又好笑,替她順了一下背,然後從腰間掏了一下,掏出一個荷包,遞給秦邀月看,“這個,就是我離開的時候,她繡給我的.”

秦邀月仔細地看了幾下,荷包的繡工並不如何精緻,很多處針腳都十分凌亂,秦邀月看了半天,將荷包遞迴給秦河,見秦河盯著自己看了半天,秦邀月心下頗有些納悶。

旁邊計程車兵給他遞了兩個眼神,秦邀月恍然大悟的一拍大腿,“我的天啊,秦大哥,我太羨慕你了,嫂子繡的水鳥太美了。

那細密地針腳和一絕的繡工,簡直……”秦邀月還沒鼓吹完,林渡就露出了慘目忍睹的臉色,他默默地喝了一口酒,打斷了秦邀月睜著眼睛說瞎話。

說道,“不是,那是鴛鴦.”

林渡心中漠然,如果有一個人天天拿著一隻水鳥在你面前說它是鴛鴦,久而久之,它真的會變成鴛鴦的。

秦邀月的聲音戛然而止,她頗為尷尬地撓了一下腦袋,用更加驚奇的語氣說,“這你都看出來了?秦大哥,恕我眼挫,實在是有眼不識金鑾玉.”

秦河又拍了一下她的頭,秦邀月捂著頭抱怨,“秦大哥,你這樣會拍傻人的.”

秦河指腹細細地磨過荷包,唇邊的笑容有些飄渺,“她的繡工的確不好,這隻荷包也是她修修補補許久才成的,從前我嫌棄得不行,因為用這個荷包基本上有多少漏多少.”

秦河的眼神有些迷離,彷彿回憶到了許久前的事,“後來,她走了,我便天天貼身帶著。

不敢稍微破壞一點.”

秦邀月聽到這個話微微愣了一下,她抿了一下唇,“可是,既然她已經死了,再看到她的東西,不是會一隻想起她嗎?為什麼要貼身放著.”

她想到了之前楚墨地那一枚玉佩。

秦河又揉了一下她的腦袋,笑罵道,“傻小子,自然留下來做紀念啊,我不想忘記她。

聽說如果有人忘記了一個人,她就會灰飛煙滅.”

秦邀月抓了一下頭髮,“哪裡來的歪理.”

心下卻是已經在沉思,楚墨留著她的玉佩,也是為了做紀念?不想忘記她嗎?怎麼可能?大概是要時不時拿出來,想著把她玩弄於股掌之間就暗爽吧。

秦邀月在心裡嗤笑。

秦河小心翼翼的把荷包放了回去,周圍計程車兵都被秦河說出了幾分傷感,個個回味過去,一時之間敬酒不斷,一片唉聲嘆氣。

秦邀月一時啞然,片刻後才安慰道,“秦大哥,節哀.”

秦河盯著那一團篝火看,“那一年,村裡面的人都染了天花,我正好被徵去修城牆了,回去整個村的人都死了大半,去她家,她整個家都沒了.”

悲傷的故事並沒有能感動那團火苗,火光依舊雀躍。

從這個角度看過去,他眼中的淚光閃爍,十分明顯。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千軍萬馬、橫屍遍野都沒能讓秦河掉眼淚,此刻鐵血漢子也有難得柔情。

素來默不作聲的林渡也開口了,“天災人禍,在所難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