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六點半,蘇言走進自習室,裡頭坐了不少同學,蘇言一眼就看見後門的陸予,正在喝水的陸予剛巧也看見了她。

四目相對,再裝看不見就不太合適。

蘇言抬手爪子朝他小幅度地揮了揮。

水杯之上,陸予的眼睛彎了一下。

蘇言坐到座位上之後心尖還發著酥,用眼睛打招呼什麼的,也太犯規了。

……

七點來鐘的時候一個老師進來說明天有個考試,現在教學樓要封樓。

大部分人坐的靠前,都從前門走,把前門擠的水洩不通,蘇言選擇背上包走後門。

結果在快走到陸予跟前的時候,陸予忽然腳尖抵著桌腳,微往後仰了仰身子,抬眸看向蘇言。

蘇言嚇得立馬剎住腳,見鬼似的盯著他。

她這個角度能看見陸予漆黑的眼睛,長的有些過分的睫毛,面板白的泛光,氣定神閒的,一副神仙樣。

不過兩秒鐘的功夫,陸予很快坐直身子,嘴角懸著淺淺的笑。

蘇言就知道他在逗她,有點幼稚啊小火雞。

這個認知比今天她得到的所有資訊都要驚悚。

陸予背上包站起來,看著蘇言,很隨意地問了一句:“你要回宿舍嗎?”

“嗯,”蘇言說,“圖書館肯定沒座了。”

兩人說著話往外走,蘇言發現自己跟陸予的走路速度差不多,導致看起來他倆像是一夥的。

這個時候刻意走快或者走慢都有點尷尬,蘇言揉了揉鼻尖,撒了個慌沒話找話:“我發現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我叫蘇言,文學院的。”

陸予的聲音很好聽:“陸予,經濟學。”

蘇言演技很好地“啊”了一聲:“你是不是轉專業過來的?我們都知道你,就是對不上臉。”

陸予低頭笑了下,“是我。”

走到一樓大廳,陸予忽然偏頭問:“你能吃涼東西嗎?”

這個話題讓蘇言一愣:“……能啊,怎麼了?”

“請你吃雪糕,”陸予說,“謝謝你白天借電腦給我。”

蘇言覺得陸予好像把賬算錯了,他們打交道的這些天,明明是他幫她比較多。

陸予可能屬於那種絕對不欠別人半點人情的人,蘇言其實也是這種人,別人給她點什麼她就總想著還回去。

教學樓一樓有個自助雪糕售賣機,雖然裡頭就三種雪糕,可是學生們已經感恩戴德了。

“雀巢還是巧樂茲?”

陸予開啟冰櫃,涼氣逸出來。

其實蘇言更想吃可愛多,但別人請客總不能挑三揀四,蘇言說:“都行。”

陸予卻轉而拿起另一支:“可愛多吧。”

蘇言眨了眨眼,接過來。

冰涼的,包裝紙上滲出細小的水珠,冰的她手指發麻。

陸予自己拿了個巧樂茲。

蘇言覺得陸予不像是平時會吃雪糕的人,十有八九是為了不讓她覺得不好意思,所以陪她一起吃。

走出大門,蘇言走的很慢,因為害怕一個不小心甜筒弄髒了衣服。

陸予說:“找個地方坐著吃吧。”

蘇言狂點腦袋。

於是蘇言前一天還只能看著陸予的背影低低嘆嘆,後一天就跟他一起坐在湖邊的木椅上吃雪糕。

在教室坐久了腿彎疼,蘇言把腿伸直,翹著腳尖。

靜謐而微妙的尷尬在兩人之間悄悄發酵,蘇言轉了轉手裡的甜筒,決定主動出擊,她歪著頭看向陸予。

“轉專業挺累的吧?我聽說要把大一時候的課和考試也補上。”

“有點,熬一熬也就過去了。”陸予說。

蘇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