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羨站在原地,懷中緊緊抱著小狗,張了張嘴,似乎還想再說些什麼。
然而,當他的目光追隨著洛雲初和裴玄漸漸遠去的身影時,臉上原本燦爛的笑意瞬間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濃郁得化不開的失落,讓他原本明亮的雙眸也黯淡了下來。
直至此刻,他才如夢初醒般驚覺,殿下剛剛竟是與裴駙馬一同踏入府門。
剎那間,那些近日在府中傳得沸沸揚揚的傳聞,不受控制地湧入他的腦海。
他聽聞殿下與裴玄已然圓房,裴玄那個混蛋甚至把殿下房中那張堅固無比的床,在他們的纏綿中給弄塌了。
想到此處,他只覺得心中一陣酸澀難忍,一股酸意從心底深處緩緩湧起,逐漸蔓延至全身。
他的拳頭在袖中悄然握緊。
裴玄不過是仗著自已略通醫術,受盡殿下寵愛,便在府中擺出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模樣,實在是令人生厭。
哼,除了那點醫術,他又有何過人之處?
若真要論起武藝,他自信若是與之較量,裴玄定然抵擋不住他的一劍之威。
他堂堂男子漢,在這方面豈會輸給裴玄那等只會擺弄草藥的傢伙。
祈雨大典之後,殿下又是整整昏睡了漫長的半個月,在那期間,他的心也如同被懸在半空,始終難以放下。
好不容易得知她醒過來,他滿心歡喜,想著第一時間去看她,可剛匆匆趕到月華殿,卻又聽聞她已經跟裴玄回了裴府,直至今日才雙雙歸來。
他只是單純地想問問她身子可好?
可有什麼不適?
可當他千盼萬盼,終於見到殿下的那一刻,他的喉嚨卻似被一雙無形的手緊緊扼住,所有準備好、在心底演練了無數遍,想要說的話,都如鯁在喉,一句也說不出來。
不僅如此,還被她那清冷而略帶調侃的話語說得滿心窘迫,彷彿在她面前,自已瞬間變成了一個手足無措的孩童。
一想到這些,他的心就好似被一隻無形卻有力的大手緊緊揪住,一陣難以抑制的酸澀湧上心頭。
看來,殿下與裴駙馬甚是恩愛呢。
季羨站在原地,望著洛雲初遠去的方向,他緩緩低下頭,目光落在懷中乖巧的小狗身上,眼神中瀰漫著落寞。
他輕輕地撫摸著小狗的腦袋,手指微微顫抖,喃喃自語。
“旺財啊,殿下這是有多嫌棄我啊。先說我傻頭傻腦,現在又說我額間發黑,恐有血光之災,我真的有這麼倒黴嗎?她是不是很嫌棄我?”他的聲音帶著一絲自嘲與無奈。
所以她才會不想跟他多說一句話。
“殿下如今身邊已有了心愛的男子,更是連看都不願再多看我一眼了。”說到此處,他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澀。
他想起洛雲初與裴玄一同歸來,親密的畫面。
難道在殿下眼中,他真的如此不堪嗎?
他不由得懷疑起自已的容貌來。
他是不是五個駙馬中最難看的那一個?
裴玄醫術超凡入聖,謝慍更是才藝卓絕,江臨身為定國大將軍,顧辭則是大理寺卿。
相較之下,他不過是個混跡江湖的無名小卒,沒有驚世駭俗的絕技,也未曾立下豐功偉績,平凡普通得如同塵埃。
這般差距,猶如雲泥,也難怪殿下看向他時,眼神總是冷冷淡淡。
小狗似乎感受到了他的低落情緒,伸出舌頭輕輕舔了舔他的手,喉嚨裡發出“嗚嗚”的聲音,像是在安慰他。
季羨微微一愣,隨後輕輕摸了摸小狗的腦袋,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意。
“罷了罷了,” 他輕聲呢喃,像是說與小狗聽,又似在說服自已,“雖說她平日裡總是清冷疏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