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白蘇雙眸閃爍起光芒,“我苦研醫術數十餘載,如今正愁白家醫術無法傳於世間,如若小阿漓真心拜我為師,我願傾盡畢生所學傳授!”

九方漓那雙杏眼眨巴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當真!”

白蘇喜上眉梢:“擇日不如撞日,我們現在就舉行拜師儀式,如何?”

“好!”九方漓頷首,又繼續詢問:“只是,這儀式我需要做些什麼?”

白蘇沒有立刻回答她,反而自顧自地搬了張靠背幾放在床邊,隨後又快步走到屋外,回來的時候他的手上多了一個木碗,碗裡裝著清水。

一切準備妥當之後,他端坐在靠背几上,身著素色白衣,一如初見時的樣子,長髮用白玉簪綰在腦後。

他從衣袖下拿出一把短刃,然後鄭重其事地說道:“白家的拜師儀式很簡單,你需向我行稽首禮,然後我們再用這把短刃劃開手心,將鮮血滴入碗中,你再一飲而盡,這樣儀式就完成了。”

白蘇想起九方漓不便行禮,便補充道:“你的腿傷未愈,稽首可免,但飲手心血不可少。”

話音剛落,他便立即在自己的手心劃了一下。

剎那間,殷紅的血液湧出,順著掌心滴落到他手下的木碗裡。

“小阿漓,輪到你了。”白蘇手心的傷口已被他用紗布及時包住,短刃遞到九方漓面前。

九方漓接過短刃,閉眼就往自己手心劃下一個小口。

儘管是自甘拜師,但手心傳來的刺痛仍然讓她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鮮血滴落到木碗中,和白蘇的血混合在一起。

她毫不猶豫地把血水一飲而盡,放下木碗後,雙手抱拳作揖態:“師父!”

白蘇微笑著說:“好徒兒,快起來吧!”緊接著又道:“現在你已成為我白家弟子,按照家族規矩,凡接收外姓弟子,姓氏要隨師父名最後一個字,今以後你需改姓叫蘇漓。”

“蘇漓……”九方漓若有所思,“多謝師父賜姓!”

白蘇滿意地頷首,並說:“先養好傷,我會給你一些入門的醫書翻閱,等你能行走了,我再帶你去山上識百草!”

“好!”蘇漓痛快地答應道,“師父既然如此爽快收我為徒,阿漓也不瞞師父了,其實我是牂國公主……”

白蘇打斷她的話語,“在你昏迷時,為師便已經知曉了你的真實身份!”

蘇漓看著白蘇,驚訝地問:“師父是怎麼知道的?”

“十年前,曾與你有過一面之緣。”

“您是贈予我玉瓶的神醫?”

白蘇嚴肅地點了點頭,“沒錯!你昏迷的時候,只有你我二人,我只好親自替你換下溼透的衣物,自然也就看到了我在你手臂上刻下的桃花形胎記。”

蘇漓臉頰倏然緋紅,連忙用被子遮住身子,支吾著問,“師父這豈不是……”

“你這尚未發育的小女娃有什麼看的!”

蘇漓的臉更紅了,此刻她感到十分窘迫,於是低下頭想要摸腰間的玉瓶,卻發現摸了個空。

她急忙抬頭詢問白蘇:“師父幫我收好了那玉瓶墜子嗎?”

“並無。”

蘇漓這才知玉瓶墜子遺失,她愧疚地低下頭,怯懦道:“師……師父,玉瓶墜子……不見了。”

“無妨,待你及笄,為師再做一顆藥丸贈你。”白蘇回答得很乾脆,似是毫不在意那玉瓶墜子。

蘇漓抬頭偷偷看他一眼,見他臉上並無怒意,遂放下心來:“多謝師父。”

白蘇疼惜地摸摸她那圓圓的小腦袋,淡然一笑,“既然你我已為師徒,日後相處不必拘束。何況我也久居深山,甚感寂寥,往後你只管相伴師父身旁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