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漓不知道自已是怎麼回到院子的,只覺下了馬車後,頭腦愈發昏沉,竟飄飄然暈倒在地。
待醒來時,已是第二日清晨。
熟悉的房間,囍字依舊貼在房門上,只是那血紅的字,蘇漓頓覺格外刺眼。
“杏葉,將那些囍字撕下。”
“這……”杏葉有些為難,“囍字皆是百日後,方才撕下,若是提前,恐會招來夫人不滿。”
又是江家人,明明現在自已的身份是大越國公主,為何還要處處受到江家壓制。
念及此,她憤然起身,徒手嘩嘩撕去房門的囍字,遂用力將其揉擰成團,狠狠扔至地面。
“公主何必遷怒於門上紙字?”
江琰走進房內,把地上的紙團捨起,轉而遞到杏葉手中,“既然公主不喜歡,那就把屋內所有的囍字,都撕了。”
“是。”
杏葉領命,旋即轉身扯去其餘囍字。
做完這一切,她便十分識趣地帶著撕下的紙團,福身行禮,而後走離屋子。
屋內的氣氛立時陷入尷尬,蘇漓猶記得昨日暈倒之際,模糊中有道高大的身影急切奔來。
她打量一番江琰,發覺那道身影正是他。
她只覺自已面頰一陣滾燙,耳尖也微微發紅,便不敢再看向江琰。
江琰自覺躺在羅漢床上,慵懶道:“在想什麼?”
“沒……沒什麼。”
蘇漓低下頭,躲開他的目光,這時才發現自已身穿著淺色裡衣,曼妙的身姿一覽無餘,她一時竟不知所措。
江琰一聲輕笑,“你我已是夫妻,不必害羞。”
他話雖這麼說,身子卻還是轉向另一邊,不再看向蘇漓。
蘇漓疾步走到木衣架子旁,抬手取下掛在架子上的長裙,迅速穿上。
江琰耳聽屋內沒了動靜,緩緩道:“沈玉的事,已辦妥,你不必再憂心了。”
不提還好,蘇漓本就難以平復下來的心,霎時間又被激起層層波瀾。
她再也無法忍受住內心的譴責,質問江琰:“為何只有我們幾人回府?之前跟隨你們同去外宅的那些下人,去了哪裡?”
“原來你是因為這件事。”
江琰轉身看向蘇漓,見她穿著一襲碧色長裙,憤怒的臉龐卻被襯得有些許女子的柔婉。
蘇漓刻意躲開他的目光,緩步走至圓桌旁,坐了下來。
江琰卻是不疾不徐解釋道:“他們只是被我歸還奴籍,遣散回自已家鄉去了。”
“所言屬實?”蘇漓懷疑江琰的話語,“可昨日你明明跟魁芥說的是……”
“原來你是被這句話誤導了!”江琰恍然,“難道在你眼中,我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壞人?”
蘇漓有些語塞,隨即轉移話題,直直看向他,“但你在竹屋裡欺騙我是真!”
江琰眼神有些躲閃,“我……我不是故意的,只是考慮到大局後,才不得已為之……”
蘇漓打斷了他的解釋,語氣隱含怒意,“這不是你欺騙我的理由!”
“我這是為了保護你,才這樣做的!”江琰有些力竭,思忖一番,又道:“若是她身後的靠山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勢必會引來殺身之禍!”
“她要是當時知道是我故意嚇她,勢必也會下了殺心!”蘇漓低聲替自已辯解。
“她只會認為你是受府內爭鬥所迫,才出此下策。若是……”江琰遲疑了,不知是否真的要告訴她,沈玉身後的靠山。
“若是什麼?難道沈玉身後的靠山,是住在皇宮內的人嗎?”蘇漓見江琰欲言又止,立時就明白過來。
江琰不語,卻也沒有否認。
蘇漓那日聽完陸時安的分析後,有